他探了探薛凝的脈搏,知道她還活著,暫時放了心。
在正式開始做木偶之前,他想到什麽,隔著數個人頭看向了沈明燭。
只見沈明燭正在凝神思考著什麽,並時不時與身邊的巫潯竹耳語幾句。
不知為何,兩人看起來竟有一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他們是什麽時候這麽熟的?
沈明燭當然不知道司星北的眼神望了過來。
此刻他的注意力在昏睡的薛凝那裡。
順著先前的分析再往下走,真正的邪祟是用無聲之火的那個,它的能力直接跟火掛鉤。
為了模仿它,偽裝成它,X才用火柴點了火,但X真正的能力並不只是火。
另外,真正的邪祟攻擊目標很簡單——木偶。
暫時把蔡正光排除開來不分析,邪祟用“無聲之火”燒的對象,要麽是“登台演出”、聽了《若蘭行》的木偶;要麽是唱了《木偶訣》的人。
《木偶訣》的第一句是:“我是一隻小木偶”。
那麽,但凡唱了這首歌謠的人,事實上也是被邪祟當做木偶來燒掉的。只不過這種木偶多了個標簽:“唱了《木偶訣》。”
目前看來,邪祟沒有動輒害人的心思。
真正要害人的其實是X。
那麽害薛凝陷入昏睡的人,其實更可能是X。
問題來了,那個X既然能夠隨心所欲地燒死他想燒的人。可他為什麽沒有直接燒死薛凝呢?
他在避諱什麽嗎?
薛凝不知道借到了來自於誰的力量,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絲線。
X怕她把這些秘密說出口,這才讓她陷入昏睡。
可如果X忌諱這些線被薛凝看到,它在一開始就不會借給她力量。
所以……薛凝借來窺探這個世界秘密的力量,其實不屬於X,而應該是屬於那些燒“無聲之火”的邪祟。
那麽是不是可以推測,X不是忌憚薛凝才不敢殺她的,而是在忌憚那些燒“無聲之火”的邪祟?
薛凝通過魔法儀式、水晶球等工具,與邪祟建立了連接。
邪祟成了她信仰裡的父神與母神,他們彼此間有了感應。
X擔心這種情況下,如果他貿然殺死薛凝,那些邪祟會通過薛凝找到它、甚至殺了它嗎?
巫潯竹先前分析得對。
X的行動受到桎梏。這裡一定存在某種能夠牽製它的力量。
那麽,如果“玩家們”能借到那股力量,就有了對抗X,繼而逃離這裡的辦法。
這個角度分析結束,再從另一個角度分析這一切的話……
X、彩衣、李師傅設計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麽?
他們三人組成的這一方,與邪祟那一方顯然存在對立關系。
X不敢招惹邪祟。它甚至在害怕邪祟。
既然如此,沈明燭想到的第一種可能是,X他們這一方設計這一切,是為了利用在場的這些“玩家”來對付邪祟。
X不斷冒充邪祟燒人,除了引誘大家做木偶外,也許還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增加大家對邪祟的恨意,讓他們有殺死邪祟的動力。
至於讓“玩家們”做木偶、操控跳舞等等,也許是為了完成某種儀式。
等儀式完成,X就可以殺死邪祟了。
這個儀式可能指向某種可怕的獻祭。
因此玩家們面臨著巨大的危險。
但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可能呢?
話說回來,X到底是誰?
吳驚宇已被燒死,作為團長的孟建國接連見到父母兄弟慘死,精神受不了刺激,估計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所以X最有可能是馮文昌。
畢竟他是與彩衣月下花前的那個人。畢竟他是李師傅的養子。
如此一來,他、彩衣、李師傅當然能夠很容易地形成三位一體的同謀。
李師傅談及彩衣時,臉上那溫柔眷戀的神情不似作假。
所以也許他做這一切,確實是要保護彩衣的。
至於那個X馮文昌,他既然如此愛彩衣,當然也要保護她了。
那麽,李師傅其實也沒有完全說謊。
他們做這一切的根本目的,還是在於保護彩衣。
所以那些邪祟真正想殺的木偶……其實是彩衣?
為了保護彩衣不被邪祟所殺,第一種辦法是殺掉邪祟。
利用玩家做一個儀式,將他們獻祭,繼而除掉邪祟,是一種可能。
但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如果馮文昌他們和邪祟的力量相差太懸殊,如果他們完全想不到殺死邪祟的辦法,那麽他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找一個替身。
薛凝找月亮借力量,卻意外借到了邪祟的力量。
所以……這似乎是一個虛假的世界。
月亮是假的。它由邪祟掌控。那個會使用“無聲之火”的邪祟似乎控制著一切。
如果真是這樣,無疑第二種可能更大。
這意味著X、彩衣、李師傅都是被卷入這個的世界的,彩衣一直在遭受邪祟的追殺。他們三者無力對抗邪祟,只能找一個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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