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微妙一頓:“……他家裡條件很好?”
薛凡點:“當然啦,看他應該也能看出來吧,高知家庭呢,可寶貝了,每次帶他出門都得給他爸媽報備半天才肯放人。”
喬治眼神更古怪:“不是說你們中國人比較傳統,怎麽他家裡都知道你們的事嗎?”
薛凡點卡了一下,其實沒聽懂這是個什麽意思,但不管了,還是說:“反正帶他出門不容易。你看我來你這兒都拖了這麽久,這也就是咱們這兒沒信號,不然催他回家的電話估計早該打來了。”
一通聊完。
喬治就像徹底明白自己管不了李銀,也不再對李銀要和狼共處一室的決定指手畫腳,直接放棄。
可這人越是風平浪靜,李銀心裡越沒底。
從晚上睡覺一關上房門,李銀右邊眼皮就開始狂跳,沒由來地心悸焦躁。
狼見他眉頭緊鎖想變回人型,李銀卻表示不用。
這是他們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晚上,熬過就結束了。
…
差不多在當天夜裡凌晨三點。
就在李銀隔壁的客房房門開了一條縫,喬治悄無聲息從裡面出來了。
他已經把所有能做的全做了,但隨著屍臭的發酵累積,儲藏室還是無法再完全擋住腐氣,幾乎只是站在稍微靠近一點門的地方都能聞到。
喬治戴上手套,神情淡漠地看了裹屍袋裡的那攤爛肉幾秒。
最終還是轉身拿上了刀和客房的鑰匙。
並在薛凡點和他的小男朋友之間,毫不猶豫率先選擇了李銀靠窗的那間,然後輕而易舉將鑰匙插進鎖孔,打開了那扇門……
第 27 章
喬治沒穿拖鞋,光腳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很輕。
入眼窗簾緊閉,原本散落的行李全被歸納收拾到了背包、行李箱裡,立在書桌一側,整個房間基本已經恢復成客人入住前的樣子。
不過喬治沒看見狼。
應該又是被那年輕人不聽勸,一起招到了床上,甚至一起蓋到了被子裡。
其實有狼在,他應該是不好動手的。
只是今天下午那畜生看著的確是命不久矣,不太行了。
他原本打算如果狼把李銀吵醒,就隨便找個托詞,說又在家裡看見了人,懷疑可能是昨天那小偷,擔心李銀出事才用的鑰匙。
可結果直到他現在開門走進房間,狼居然都還在床上沒有一點反應。
那只能說今天大概注定就是要他動手的了。
多一頭狼也保不住他們的命。
喬治緊了緊手裡的刀,越靠近床上隆起的小山包,眸光越冷,出手的剎那沒有半分猶豫,第一刀就是奔著下死手去的,隔著被子便猛朝底下扎進去。
結果被窩瞬間塌陷,手感、承力全都不對!
喬治頓時錯愕掀開被子,發現裡面除了幾個零落的靠枕,根本是空的!
這就是一堆隨手散在床上沒迭的被子!沒有人!
…
半個小時前。
薛凡點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聽見窗外窸窸窣窣一陣響,一個激靈就給他整清醒了,二話沒說抄起枕下的剪刀藏進窗邊的窗簾裡。
整個過程迅速沉寂,一米九的大高個硬是沒碰出一點動靜。
以至於李銀從他窗戶翻進來,立刻就被角落衝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剪刀都快懟到臉上了,兩人才摸著黑看清彼此。
薛凡點明顯也被嚇得不輕,氣急敗壞壓低嗓音:“你半夜沒事翻我窗戶幹嘛!”
話音沒落,緊跟著一個矯健的黑影也越過窗檻輕巧落地,很是熟稔搖頭抖了抖身上厚重的皮毛。
於是薛凡點補充:“還拖家帶口!”
李銀難得無辜眨了下眼:“我失眠,睡不著。”
薛凡點:“……”
你猜我信不信。
李銀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坐到床上:“好吧,其實我是怕喬治半夜動手把我弄死,覺得還是要死一起死比較好。”
薛凡點:“?”
盡管李銀今晚借著狼的由頭,已經讓薛凡點把他所能想到的補丁全補上,提了他“家裡”的情況。
喬治聽完就該明白。
如果這時候他沒忍住動了手,不談雜志社,首先他那不存在的家裡人就會找上門,絕對是風險百分百的買賣。
可說不上來的,哪怕做到這種程度,李銀心裡也還是懸著,總覺得差了什麽沒考慮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直到剛剛他冷不丁摸到枕邊的槍,才猛然轉過彎,驚出一身冷汗!
對啊,人家都殺人犯了,哪還跟你講什麽道理……
這不能動手,那不能動手,都是講給正常人聽的,喬治但凡是個能拎清的正常人,一開始也就不會殺人了,更別說還是連環殺人!
一想通其中的關竅,李銀登時有些等不住。
琢磨來琢磨去,竟是覺得他跟薛凡點“談戀愛”這事居然意外地不錯,起碼能讓他們有個光明正大擠在一間房裡的理由。
只要他們三個待在一起,喬治就沒把握動手一定能成功。
於是李銀二話沒說打包上狼便半夜翻進好友的主臥。
眼下薛凡點還想追問。
李銀卻話題一轉不繼續了,而是開始扒拉他靠在床邊的背包:“你現在除了SD卡,還有什麽別的非帶不可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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