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伯爵死亡,而領地全部落入北域的消息迅速傳遍整個王國。
據說消息到達的時候,國王驚愕憤怒之下,居然硬生生捏碎了茶杯,接著居然趁夜就去拜訪教廷。
這個消息同樣為教廷帶來巨大的震撼。
總教皇修煉多年,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副悲天憫人的假面都有片刻崩裂。
“該死的北域……”他壓低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微不可查的五個字。
也不怪他反應如此巨大。
這一次為了體現教廷的煌煌之威,同樣也是考慮到對面北域具有的魔法師力量強大,派出去的可以說是戰神騎士團裡的精英,就連總團長都親自出馬,要立下不世之功,威懾現在還在蠢蠢欲動的其他法師!
然而,然而,這樣拚盡全力要威懾大陸的一擊,卻被人輕描淡寫地擋下,甚至總團長都為此殞命!
如果總團長死得輝煌壯烈也就算了,問題是他的死亡完全成為了背景板。
根據前線傳來的消息,北域釋放出了神明無上的偉力,巨大的光輝如同一千個太陽從地上升起,甚至一力打斷了戰神神降的過程。
打斷神降!
僅僅這四個字就可以成為北域莫大的榮耀和戰神信徒們最大的恥辱。
總教皇抓起權杖。戰神信徒常見的狂暴和戰鬥欲望在他身體內熊熊燃燒,催促著他趕緊作出決定。
為這一次戰敗感到憤怒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千千萬萬個信奉戰神的同胞!他還可以再舉行一次進攻,這一次在進攻之前必定要讓戰神賜予每一個人無上的威能。
而且,北域有飛艇,難道他們就沒有辦法涉足天空的領域嗎?
總教皇狠狠握住權杖,小步快走向教廷的重地。
“冕下,請您留步。”溫柔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顯然聲音的主人從屬於某位虛偽惡心的光明神。
穿著白金色神袍的光明教皇微笑著一步步走來:“聽說北邊的戰事非常的失敗。”
恥辱的消息總是比榮耀傳遞的更快,總教皇板起臉想要斥責他。
光明教皇卻完全不吃這一套,而是抬起頭看著頭頂如同星河一般的神像,以及位於最前方的十二尊主神。
那些恢宏威嚴不可直視的神像並肩立在一起而被他們簇擁在中心的卻是戰爭之神那個暴虐的瘋子。
那裡本來應該是他們的主的位置。
光明教皇垂下眼:“天上的神位輪轉如同地上的四季,原本你們宣稱接下來是戰神的時代,偉大的國將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曾經發出的豪言壯語與現在慘痛的事實相對比如同生生在總教皇臉上抽了一個耳光。
他抓住權杖:“光明神已經坐在主神的位置三百年了,該到輪轉的時候了。”
光明教皇輕輕哼了一聲。
與此同時,金色的光芒從神像身上綻放開來,如同輕紗一般籠罩了整個房間。
總教皇下意識後退一步——多年不問世事的光明神居然在此時降下了神跡!
而光明神教皇則在這一片燦金色之中對著他點頭微笑:“冕下不妨抬頭看一看現在的座次。”
嘎吱嘎吱的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
總教皇一抬頭便看見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光明神的神像不知何時已經移動到正中央主神的位置,而戰神的神像則黯然又滿懷不甘地被推到了一邊。
他試圖溝通自己位於天上的主,然而卻沒有收到任何有效的消息。
恐怕一場神降失敗對戰神也造成了一些打擊,以至於原本成功碾壓四方穩做神王之位的祂再次被趕下了台!
何其悲哀!何其恥辱!
總教皇被氣得心潮翻湧,但最後還是憑借著多年政治打磨出來的臉皮壓下了憤怒,笑著回答:“那就恭喜您了,不久之後便可以繼任我的位置。”
只不過一旦北域那一群信奉魔法的惡魔打過來,你這教皇又能夠做幾年呢?
他冷冷地看著他。
光明教皇略一點頭,輕松擺起譜來:“比不得您德高望重,勉強坐一坐這個位置罷了。”
既然有一位聖子正在北域,他當然可以用更和緩的手段來阻止對方擴張的腳步。
一周之後。
尤金收到了一個消息,關於教廷再一次發生大的變動,光明神一派重新上位,光明教皇成為總教皇。
“伯特,怎麽看?”他問與這件事情息息相關的聖子。
伯特趕緊搖頭:“我又不可能去當下一任光明教皇。”
唉,現在的他不知道已經背棄光明神的教誨多少次了,哪有臉再回去一趟?
尤金被他的實誠一噎,歎口氣:“估計過段時間你就會收到信了。”
伯特頓時扭捏起來:“要是他們非要我回去的話,我是……”
按理說他應該非常大義凜然地說自己絕不可能留在北域和他們同流合汙,可是偏偏這張嘴就被跟縫住了一樣,說不出口。
雖然北域確實吃的喝的住的都比神殿裡好,但是畢竟這些東西都跟魔法師有關。
可是,伯特搜腸刮肚想了一會兒,還是只能用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現在他的病房裡面還躺著兩個人呢,怎麽說也得把人治好了才能走!
尤金不知道他這一個沉默背後有怎樣千轉百回的心思,直接說出想法:“大概會讓你在雙方之間斡旋,暫時停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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