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說了。”
他說道。
“村長說你邀了個朋友來村裡玩。”
“額,是……”
“你好,我叫岑梓白,是糖糖最好的‘朋友’,”甘棠尚未來及說話,只見岑梓白已經再一次戴上了那張假面具,相當自來熟地主動跟於槐打起了招呼,“請問你是……?”
男生笑眯眯地問道,然而演技卻遠不如之前純熟完美,燦爛的笑容之下是格外陰沉的眼神。
隨即他還深深地看了臉色慘白的甘棠一眼。
“原來你在這裡也交到了新朋友啊,啊也是……糖糖這麽可愛,之前在學校裡的時候就超級受歡迎呢。”
岑梓白幽幽說道。
甘棠一看到岑梓白的表情,便忍不住脊背發涼。
之前兩個人尚未完全鬧翻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感覺到岑梓白對自己有一種奇怪的獨佔欲。
幾乎所有靠近他的朋友,都會被他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驅逐遠離,就算有一些最後還是能留在甘棠身邊,也都是經過岑梓白獨特的篩選——與其說他們是甘棠的朋友,倒不如說是岑梓白精挑細選後留在甘棠身邊的“玩伴”。
而等到後來發現了那人變態的真面目之後,那種獨佔欲就變得愈發肆無忌憚,愈發病態……
*
“哦,我是於槐……那什麽,甘棠,你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讓甘棠沒有想到的是,於槐看上去,完全沒有get到岑梓白那微妙尖銳的示威與敵意。
他甚至都沒有多看岑梓白一眼,而是眉頭緊皺,神色凝重地盯著甘棠。
“是關於‘那件事’的。很重要。”
沒等甘棠回答,岑梓白已經開口了:“‘那件事’?那是什麽……”
“跟你沒關系。”
於槐白了岑梓白一眼,冷冷道。
岑梓白落在甘棠肩頭的力道倏然緊了緊。
甘棠一轉頭,便看到岑梓白衝著於槐眯了眯眼,男生嘴角的微笑弧度加深了許多,眼神卻變得愈發陰森。
甘棠隻覺得胃部陡然開始一陣抽搐。
有一個從初中升上來跟他形影不離的朋友,也曾經不滿岑梓白莫名其妙的獨佔欲而跟人起了衝突。
當時,岑梓白似乎就是那樣看著那個朋友的。
一個星期後,他曾經個最好的朋友莫名失足從教學樓二樓摔下,昏迷了大半年後,落下了終身殘疾。
一直到好友轉學走,甘棠也沒能見到對方最後一面。
甚至就連他想去醫院探望,也被人滿懷驚懼,欲言又止地攔在了病房外面。
甘棠當時還沒看清楚岑梓白的真面目,茫然無措間,甚至還把對方當成了救命稻草一般宣泄著內心無盡的難過與困惑。一直到好久以後,他才隱約反應過來也許當初好友的事故跟那個變態,是有關系的。
只是,他沒有證據而已。
而這一次,岑梓白會對於槐做什麽呢……
“啊,這樣嗎?那好吧。”
就在甘棠滿懷忐忑恐懼之時,岑梓白卻出乎意料的,寬容且大度地松開了手,然後溫和地說道。
“那……有什麽悄悄話,你們就去說吧,我就在房間裡休息一下好了。”他看向甘棠,目光幽深,“不過,糖糖你最好快點回來哦。不不然我在房間裡,真的會很無聊。”
作者有話說:
於槐:不懂你們男同。
第86章
甘棠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直直盯著岑梓白,險些要以為面前的男生被鬼上了身。
岑梓白卻只是微笑著回望著他,不發一語,目光幽深。甘棠最恨的便是岑梓白這樣的笑,他很清楚,每當那家夥這麽笑的時候,心裡都在定然打著一些惡毒而齷齪的算盤。
而他越是笑得溫和有理,最後甘棠要面對的事情就越是令人作嘔。
只不過兩個人之間的這種“默契”,作為鄉村少年的於槐,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了解的。
在他看來,甘棠這一刻就是愣在原地,呆呆地與那城來的少爺對視個不停,全然不曾理會正事。
於槐的濃眉不由擰緊,聲音也稍稍提高了一些。
“糖伢子——”
甘棠被喊得微微一顫,驟然回神。
見岑梓白還是那副不陰不陽的樣子,心裡愈發來氣,不由咬緊了牙關,乾脆也不去理會那變態,徑直越過床鋪翻過窗,跳到了於槐的面前。
“你要說什麽?!”
甘棠板著臉,硬邦邦地問道。
“還能是什麽,不就是……”
於槐倏然噤聲,抬眼看了一眼窗台。
岑梓白的影子,此時正穩穩倒映在窗玻璃上。
於槐撇了撇嘴角,直接抓著甘棠遠離了窗口,躲到了牆角。甘棠因為腕間的熱度心驚膽戰了一瞬,下意識想去看窗內岑梓白反應,但就在下一秒,落在耳畔的話語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我看見張二叔老在你家門口轉悠,可能他已經知道我們那天上山的事情了。”
於槐說。
甘棠的胸口微微一緊。
“……知道又怎麽樣。”
片刻後,甘棠有些生硬的回答道,臉卻比之前更白了一些。
“我外婆說,那什麽‘借肉’也就是做了些鄉裡的迷信儀式而已,我們當時看到的,可能就是弄過去的假人呢,”頓了頓,甘棠又自行補充道,“……就算是在城裡,好多人西醫治不好病,就去找中醫,中醫也治不好就去廟裡找符水喝,有的時候喝著喝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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