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白衣,踏月而來。
背著光的臉孔,看不清容顏,但那模樣卻仿佛看過千百次,熟悉到他閉著眼睛也能叫出對方是誰。
父親。
心中有個聲音在叫囂,這是他的父親。
來人目光清冷,他飄然而至,站在墨非杳面前時,甚至有微微的冷香鑽入鼻腔。
然後,薄唇微啟,似乎要道出什麽久違的話語,神聖的讓墨非杳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那張冰玉般的俊顏,變成了鼻青臉腫的魔尊。
墨非杳:……媽耶,辣眼睛!
被生生嚇醒,睜開眼睛的墨非杳發現,眼前的畫面依然沒有變化。
魔尊鼻青臉腫的大臉近在眼前。
墨非杳眨眨眼,又眨眨眼。
面前還是魔尊那張大臉。
我果然是睡糊塗了吧。墨非杳死魚眼盯著梟默心想,要不自家便宜爹身上怎麽會有夢裡的那種白光環繞,連冷香都這麽像。
然而還不等他像平時一樣懟幾句,下一秒,魔尊飛了。
被魔尊擋住的人也顯出了身形。
墨非杳一個激靈差點一骨碌滾起來,卻在下一刻被來人單手按住胸口,製止了他起床的動作。
四目相對。
就像夢裡的一切重演,墨非杳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訝然:“天帝陛下?”
說……說好的對魔尊避之不及呢?看剛才便宜爹的臉,應該叫深仇大恨才對吧?
而且……這位好像也是自家便宜爹之一來著?
此時的葉拾宮在幹嘛呢?
——在跟仙界的朋友們聚會呢!
成功忽悠走了仙界的老大,這裡還不是隨他怎麽玩?
“小葉子,你這招可以可以!”仙界的酒館,先前入口處的青年舉壇相邀:“早知道這麽容易就把那悶騷忽悠下去,咱真是平白裝了這麽多年鵪鶉!”他戳戳葉拾宮,“你都說了什麽,教教我唄?”
葉拾宮打開了青年的手,沒好氣道:“得了吧明鏡,上次我被打出來時,就你笑得最歡!”
被稱為明鏡的青年連連拱手,“這不是難得見天帝陛下發火麽,一時沒忍住,見諒見諒。咳……你大概能把他調走多久?”
“少則幾個月,多則幾百年。”葉拾宮搶過明鏡面前的酒壇給自己倒了一杯笑道,“我在那邊安排了人,但能拖住多久就不能保證了。你要做什麽,可得抓緊。”
明鏡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葉拾宮喝了口酒,“身為仙界的天才,你想必也摸到那個等級了吧?”
“是啊,有一點。”說到這個,明鏡一肅,“小葉子,你老實告訴我,成仙……是不是只是個開始?”
“開始倒算不上,不過也不算終點。”
手腕輕旋攪動杯中酒液,葉拾宮低眉一笑,“我倒是想給你講故事,不過要是我徒弟問起,我少不得得再講一遍,所以便罷了吧。”
“別啊小葉子!”明鏡瞬間就不幹了,“陛下,我的陛下,你就告訴我吧!你徒弟給他錄一份不就行了嗎!大不了留影石我出!”
“其實其中種種,萬仙塚裡都有答案。”葉拾宮一攤手,一口道出了明鏡的小心思:“趁著季堯不在偷溜進去,你不是謀劃了好久麽?我說不說,你都會知道的。”
“就知道瞞不過你。”明鏡嘿嘿笑著,他壓低了聲音,“小葉子你是不是也進去過啊?不然你怎麽知道的這些?”
“那裡是前任天帝定下的禁地,就算是季堯也不會去違背,何況是我。”葉拾宮搖了搖頭,“不過裡面有什麽我大致有數……”
轟隆!
話音未落,晴空萬裡突然劈下一道驚雷,藍紫色的閃電一頭撞在窗框上,炸毀了酒樓的結界,卻並未傷到裡面的人一絲一毫。
明鏡閉了嘴。
葉拾宮反而大膽的從窗口探出半個腦袋,正好看見那飛速散去的雷雲,眨眨眼,“看來先帝不讓我們說啊。”
不過他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大動靜會引來人群,聽季堯說,想當年上任天帝封印萬仙塚時,街頭巷尾都是談論的人,時不時就來一道雷劈一下,就連季堯本人都被劈過幾次,人們早就習慣了,是而他坐的穩如泰山:“換個話題吧,我有道侶了。”
“哦!”雖然遺憾於沒法得知萬仙塚的細節,不過明鏡很快便被新話題吸引,他誇張的哇了一聲,“你們妖族真是早戀成風啊!連你這樣的都有人要!”
“怎麽說話呢?”葉拾宮笑罵,“小心我現在就讓妖後放天帝回來啊。”
明鏡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確認,“那啥,你不會是讓你伴侶去絆住陛下的吧?”
葉拾宮一挑眉,“不然呢?”
“沒沒沒,你們真是天生一對!”硬生生把喉嚨裡的‘哪家娃娃這麽倒霉’吞回肚子裡,明鏡舉雙手表示支持,“最好讓妖後大人多絆一會兒,幾個月,不,幾百年!最好等我通關了再回來!”
“滾滾滾,你能等那麽久我還不行呢。”葉拾宮做驅趕狀,“你以為妖族為什麽要早戀……嗯?什麽聲音?”
明鏡也轉頭,“外面怎麽這麽吵?”
窗口的結界被那道雷劈得粉碎,早就沒有了隔音的功能,不過他們坐的是上好的雅間,雖臨近大街卻也不會太吵,但是現在,那窗口灌進來的歡呼,倒像是有什麽名人出現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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