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渡邊:“我沒說嗎?”
徐勁作證,笑呵呵道:“可沒有,就說了會來北疆玩,順便帶外公我回去。小奚啊,你是辭官來的嗎?”
奚子行瞥了眼背後說他小話的夏某人:“是啊。”
徐勁:“那豈不可惜?”
奚子行:“沒有的事。”
他辭官的成本其實沒有別人想象的大,因為狀元及第那會兒已經是天子門生,他過了翰林的磨性子時期,又有當官的經驗,想要重新入仕很簡單。
只要是有真才實學的,就算不考取功名,都有人從深山老林裡把你請出來。
就像是現在的戶部尚書林宗平,此人就不是正經科舉上來的,還不是坐到了三位大學士之一的位置,被崇昭帝所依仗。
不過,當著長輩的面,倒是不能這麽說。
奚子行道:“我還年輕,多出來走走,增長見識,增加閱歷不是壞事。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嘛,您是長輩,比晚輩更懂得這一點。”
徐勁誇讚道:“不錯。”
外孫交的幾個朋友都不錯。
他和奚子行說的投機,曲渡邊將夏赴陽拉到旁邊。
低聲詢問:“外公身體怎麽樣了?”
他擔心自己當面問的話,外公會因為太想和他走而不說實話。
夏赴陽:“放心,羊大夫前幾天就回她隱居的地方了,臨走前說徐侯身體恢復的不錯。就是往後盡量少動武,少操勞。”
“那就行。”
夏赴陽:“你呢?”
曲渡邊:“很好啊,”他找了個借口,“楊太醫醫術很好,再過個幾年,我應該都恢復了。”四哥也該登基了。
到了晚上。
北疆的故人都來這邊聚餐。
現在可不是在外面附庸風雅感歎北疆霜寒的時候,他們挑了個大帳篷,燒了大鍋子吃。
熱辣的鍋底,片好的牛羊肉在裡面一燙,撈起來就能吃。
曲渡邊左邊坐著夏赴陽,右邊坐著徐勁。
奚子行坐在夏赴陽旁邊,兩人緊挨著。
徐勁旁邊是葉連泱,一直老大老大的喊。
葉小遠原本也想坐在曲渡邊身邊,幫他夾夾菜,畢竟他撈鍋裡的食物,腦海裡投放的像素視野蠻影響判斷,分辨不清撈起來的是什麽東西。
但是,他看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忙活。
自家殿下來到北疆,簡直是受到了最高級別的貴賓待遇,路上遇見的士兵恨不得背著殿下走。
現在吃飯也是,殿下碗裡就沒空過。
徐勁時不時給他夾一筷子涮菜,北疆沒有青菜,現在冬天吃的都是之前囤起來的大白菜,凍的梆硬。
奚子行心裡有個計數時間,能精準撈出火候最好的燙肉。
曲渡邊埋頭吃,辣的額頭冒汗,“想喝冰鎮的水。”
葉連泱道:“有有有,我去。”
夏赴陽:“你坐著,我去,我有好東西。”
葉連泱笑道:“那好吧。”
夏赴陽跑出去,到自己的帳篷裡面,把軟化好的凍梨的汁水擠進碗裡。
這是嶺北的吃法,北疆沒有,他聽見曲渡邊要來的消息就,就拜托往來的商隊運來了梨。
他端著碗,進了大帳,坐下來,遞給曲渡邊:“嘗嘗。”
“你從嶺北來的,在那裡吃過的話,應該能嘗出來。”
曲渡邊嘗了一口:“欸?凍梨汁。”
夏赴陽笑道:“嗯。”
曲渡邊沒在嶺北喝,大哥家裡沒備那東西,寒氣太重了,大哥大嫂怕小孩子貪吃,會生病。
他能嘗出來,是上輩子吃過。
葉連泱佯裝鬧道:“將軍,你這可就偏心了啊,咱們都沒有呢,徐侯都沒有。六六大人、奚公子還有小遠公公可都看著呢。”
夏赴陽:“去去去,我看就是你自己饞了。在我帳篷裡,還有不少,你去拿來。”
葉連泱喜笑顏開:“得嘞!”
曲渡邊捧著碗慢慢喝。
夏赴陽:“好不好喝?”
曲渡邊:“喜歡。”
夏赴陽側頭看他:“這次的小甜水是真的了。”
曲渡邊一頓。
奚子行:“什麽真的假的?你喝過假的甜水?”
夏赴陽挑眉道:“是啊,某人給的,苦死了,這一輩子都不想喝第二遍。不過嘛,他也沒喝到甜水,我這不是給他補上了?”
曲渡邊輕咳一聲,把碗默默舉過去,“……你要不也來點?”
奚子行眯起眼,這兩個家夥,在北疆幹了什麽事兒。
正巧,葉連泱進來了,捧著一大盆凍梨。
“不用省著喝!這麽多呢,來來。”
徐勁也想多喝,被曲渡邊製裁了,隻給老人家分了一顆。被製裁了,老爺子卻開心的不行,一連說好。
夏赴陽勾住奚子行的肩膀,小聲說:“聽不懂我跟小七聊什麽吧。”
奚子行笑了笑,也小聲說:“過幾天我們走的時候,你還得在這裡處理公務吧。”
夏赴陽聽見自己的心臟中了隱形一箭。
曲渡邊製裁完外公,耳朵動了動:“你倆說小話呢?”
其實他們小時候,也就是半大少年時期那會兒,他倆只有他在的時候,聊的才開懷,沒想到現在都進化到說小話的程度了。
他看了看這兩人對他都是五十多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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