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糾結片刻,走到她身邊。
“那個,你別哭太狠。”
舒文馨抬手抹了眼淚:“我都聽我父親說了,這件事只能這樣了,查不清楚。殿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她聲音顫抖,輕的近乎沒有。
“是不是,二皇子…?三皇子……?”
她嫁給大皇子,自家哥哥就立馬出事,推算時間,正是在大皇子宴席那天。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或者他們背後站著的朝臣,有動機破壞大皇子的宴會。
大皇子:“此事我也不知道。”
他煩躁道:“但總歸是凶險的,你要是不想嫁我,我會與父皇明說,不會再牽扯到你。”
“不,我們的婚約就跟陛下說的那樣,不變。”
舒文馨深吸一口氣,眼眶通紅。
舒父也走過來,幾天的時間,他就變得蒼老了許多,他拱手,朝著大皇子深深彎腰。
“我舒家從此和大皇子便是一條船上的人。”
舒文馨:“只求日後能找到凶手,手刃仇人。”
大皇子看著她呆了片刻,然後猛地點頭,扶起來舒父。
“快起快起,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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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侍郎之子死亡一事,暫時落定。
溫小春升職北城門檢運處總檢運官的消息傳來,曲渡邊就知道,這事兒跟他這邊的人沒關系了。
他心中松了好大一口氣,涉及到死人,小春和葉伴伴都不肯跟他細說,生怕他晚上做噩夢。
大石頭落下後,隨之而來的是感慨。
小春不愧是在外面磨練了三年多啊,處理事情這麽麻利。
後續的事情他就沒有再關注。
他把大皇子賄賂他的兩千多兩給了夏赴陽,讓他宣傳《縱死仍聞俠骨香》,招攬畫師,畫小人圖。
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曲渡邊盤腿坐在屋頂,雙手托腮。
應該沒搞砸吧?
要不然他還是出去看看吧。
思及此,曲渡邊爬下梯子——他現在還不能非常瀟灑的跳下去,不過他覺得也就是這幾年的功夫。
他一定會變成可以飛來飛去的高手。
大黑都沒說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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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
文人墨客,富貴風流。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梢不知數。
花魁一笑,千金難求。
但是最近半月,要說最火的,不是同期竟比的花魁姑娘,也不是勾欄瓦舍的冷清兔兒爺,而是如意樓、富貴瓦、天地一間閣裡面的幾位說書先生——
嘿,說書先生們一把年紀,哪裡被這麽多人光顧過,每日講書講的是熱血沸騰!
驚堂木一拍,下面就是“謔!”“好家夥!”的應和聲。
樓上雅間裡,不乏有官宦富貴人家子弟,大家閨秀、甚至是花魁清倌,打賞的銅錢丟下去,偶爾也會砸到人。
現在是傍晚時分,更加熱鬧。
曲渡邊一副普通富貴人家小公子的打扮,手中搖著把扇子,大搖大擺的進了如意樓的大門。
——如果忽視葉小遠在他手腕上拴著的那根防丟繩的話,還是挺瀟灑的。
葉小遠:“公子,晚上不安全,要不我們明天來?回去晚了的話,老太太會擔心。”
“安啦,六六還在呢。”
話是這麽說,但葉小遠看著周圍比肩接踵的人,總有種孩子會被偷走的緊張感。
“七…公子!七公子!”二樓上,夏赴陽眼尖的在人堆裡瞅見了他,連忙招手,“快上來!”
守在樓梯口,不叫外人上樓上雅間的打手,立即把曲渡邊請了上去。
順利擠過下面的人堆,避開上面砸下來的銅錢,站在樓上的時候,曲渡邊大大喘了口氣。
他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感歎道:“你宣傳效果…這麽厲害啊?”
夏赴陽請他進了雅間。
門關上了,說書先生渾厚的聲音,仍舊穿過開著的窗戶透了進來,聽得清清楚楚,顯然是很有功底。
夏赴陽嘿嘿一聲:“你的話本質量高,又給我了那麽多錢做宣傳,兩相疊加,效果肯定好。”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沒有那麽多人的,是春風樓的金月娘子聽了故事,淚如雨下,主動宣傳的,她很喜歡裡面的段大俠。”
段大俠,性格清冷,身中劇毒容顏不老,手下有五個徒弟。
教導方式冷酷嚴謹,弟子們卻仍舊敬愛他,後來賊匪攻上山門,五位弟子守山門,一重傷四輕傷。
段大俠危急時刻趕回來,把賊匪屠殺,為徒弟報仇,最終自己毒發。
臨終前,只是道:“當年別人護我,今朝我護你們。”
故人趕至,告訴幾位徒弟。
段大俠當年的山門,也是遭遇賊匪,他是最小的那個,師父師兄師姐,為了守山門,也為了護住他們幾個沒長起來的,與敵人同歸於盡。
曲渡邊:“這人身上時髦值不少,不奇怪有人喜歡。”
夏赴陽:“時髦值?”
“就是嗯有魅力……關鍵是帥。”
不帥的話,就成了不幸身亡的老爺爺了。
“明白了,”夏赴陽點頭,“本來吧,東西南北四市我都想雇人說書,但是擔心到時候書印不過來。”
曲渡邊:“慢慢來。”
一下子太火爆,就一個小書坊,會直接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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