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樂添:“他知道你的身份?”
徐停鳳:“不知道, 但是大概能猜到,我是大伯安排的人。”
別的他沒有多說, 伸手敲了下薛樂添的腦袋,“書鋪的事,其實滄文書坊近乎壟斷式的搶走客人,已經得罪了不少人,我們要做的就只是推波助瀾而已。”
他手勁大得很,薛樂添捂著腦門:“徐停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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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紙張開始漲價了。
連帶著書冊的價格都開始往上漲。
印書花費的價錢蹭蹭往上漲,而且原本夏赴陽找的那一批畫小人像的畫師,竟也開始往上漲錢。
放在平時時間寬裕的時候,他自然可以找價格低的,但是現在,第一,顧客們都已經習慣了原來畫師的畫風,若有差異定然會心中不愉。
第二,時間上來不及,現在預定的書都已經拍了很多號,哪裡有時間再去換別的。
為了不虧錢,書坊裡的書就跟著開始漲價,畢竟大家都在漲,誰也不能說什麽。
結果,漲價的當天下午,就有顧客來鬧,指著掌櫃的鼻子罵:
“哪有你們家這樣做生意的?買的人多了就開始漲價,老子好不容易攢夠了錢來買,差了這五文錢你給老子墊上嗎?啊?”
掌櫃的慌忙解釋:“別家書鋪也在漲啊。”
顧客又罵道:“人家是在漲,但是有打折的折扣啊!打完折價格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只有你們家漲的這麽多。”
“我呸,奸商,老子不買了,誰賣誰是冤大頭。”
一番指責的言論義憤填膺,倒是煽動了不少顧客。
對啊,憑什麽就你們家漲價?
又過了一天,街上開始出現售賣盜版的小販。
夏赴陽的滄文書坊,生意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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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才賺了沒兩天錢,就開始賠了。”
夏赴陽翻了持劍侯府的牆,熟練的溜進曲渡邊的小院,一見面就開始假嚎。
曲渡邊用竹扇扇風,躺在搖椅上,手邊放著外婆給做的冰酥酪。
“小夏啊,怎麽總是不走正門,來這裡也有你的一碗,”烏思挽笑呵呵的,給夏赴陽也準備了一份。
夏赴陽:“謝謝外婆!”
曲渡邊一腳踹過去:“是我外婆。”
夏赴陽呼嚕呼嚕喝了好幾口,冰爽的感覺直衝天靈蓋,“哎呀都一樣。”
曲渡邊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他的冰酥酪只有一點點涼,外婆從來不給他多放碎冰。
烏思挽笑道:“那你跟小乖一塊玩會兒吧,晚上留下吃飯。”
夏赴陽:“嗯嗯,好。”
他這副模樣讓人沒眼看,曲渡邊用扇子蓋住臉,眼不見心不煩,過了會說:“既然京城的紙張都漲價了,怎麽其他書鋪還會打折呢,他們不會虧本嗎。”
夏赴陽沉思:“不知道虧不虧,虧多少,但是我們肯定是虧的。我覺得這就是一場針對。”
行,這孩子反應還不算太慢。
同行競爭,君子一點的,就是我出更好的精品出來跟你打擂台,小人一點的,就是往對家身上潑髒水。
而他們現在遇見的,可以煽動京城紙張漲價,控制書鋪紙張書籍的價格的這種情況。
要不然就是有大人物在背後,要不然就是其余書鋪老板聯合起來了,看不順眼他們劫走客人,要給個教訓。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找他們這邊的盟友,曲渡邊思索:“那還有哪家書坊也提高了價格,但沒打折的?”
夏赴陽想了想,“只有一家小書坊,那家好像存在了挺多年了。”
曲渡邊伸了個懶腰,偷偷瞥了眼夏赴陽放在桌子上的超級加冰版冰酥酪,趁著他不注意,快速撈起一個冰塊塞嘴裡。
“走走走,我們去那家被牽連的小倒霉蛋書坊看看去。”
夏赴陽拍桌而起:“好啊!我要告訴外婆你偷吃!”
曲渡邊捂住耳朵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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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倒霉蛋書坊,叫念安書坊。
外面看著破舊,其實裡面挺寬敞。
起碼比夏赴陽的那間大了一圈。
此時書坊裡面冷冷清清,沒什麽人,掌櫃的愁容滿面的撥弄算盤。
曲渡邊跟葉小遠,都帶著鬥笠進來。
夏赴陽走到掌櫃的面前,敲敲桌子,“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你們東家見上一面?”
掌櫃的上下打量他一眼,隨口道:“東家不在。”
夏赴陽瞥了眼書坊裡面隱秘的隔間。
“外面停了輛馬車,你店中又沒有客人,除了來視察的東家,還能有誰?念安書坊受到衝擊,裡屋那位東家,您想必是坐不住了吧。”
掌櫃的:“你這人怎麽回事,說是沒有就是沒有,不買書就趕緊走。”
裡面隔間傳來一聲笑,聽起來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嗓音清越:“有意思,老李,讓人進來吧。”
掌櫃的換了副面孔,“諸位請。”
曲渡邊三人進了隔間。
隔間裡面也頗為簡陋,但是收拾的非常乾淨。
格局、布置,都有道家隨心之意。
念安書坊的東家,正端坐在窗前,他看起來竟跟夏赴陽差不多的年紀,最多十二三歲,一身書生打扮,身上穿著的衣服也都是價格便宜成衣,有些不太合身。
“在下奚子行,念安書坊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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