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隻好又說了一遍:“母妃,孩兒的大事,您認真些。”
文妃放下話本,給他倒了杯茶水。
“能不能通過審核,全看陛下定奪。要結合此次答卷結果, 還有往常的表現, 起碼也要三四日。今日方太傅不過是將答卷剛呈交給陛下,你便來尋我,如此著急, 還是缺乏磨練。”
三皇子:“是否應允皇子出宮建府,朝臣插不上手, 全看父皇了, 外祖父他們可幫不上忙。”
“嗯, 這我知道, ”文妃說,“能靠近陛下的還能說的上話的, 後妃就不用考慮了。除此之外,就是余公公、包公公幾個在近前侍候的。”
“都不太好靠近。”三皇子說,“若我做些什麽,父皇定會看出來。”
文妃:“你忘了一個人,七皇子。”
“七弟?”
三皇子沉思。
文妃:“七皇子經常生病,或許是在居安殿裡壞了底子。陛下對他多有遷就,紫宸殿都有他常用的碗筷。你之前不是還吃過醋嗎?”
三皇子尷尬笑笑。
三年前和三年後能一樣嗎?
長得越大接觸得越多,他就越明白,七弟最年幼,身體自小又差,學業也一般,對他們根本造不成多大影響。
等他出宮建府,再上朝,連站不站得穩跟腳都兩說。
反而如果交好的話,他背後持劍侯和謝家兩股勢力,都會成為他們的助力。
小七性子好,活潑開朗,偶爾調皮也就是能氣著父皇,對他們幾個哥哥交流不多,但大部分時候都挺友善。
“我明日去找找他,”三皇子說,“母妃,那您也去順寧宮多走一走。”
文妃:“知道,后宮裡的事,你不必管。”
三皇子心中有了成算,作揖告別。
“那母妃,孩兒就先走了。”
三皇子走後沒多久,文妃派出去打聽七皇子的人就回來了。
“剛從慈寧宮走?嗯……七皇子確實常去那邊探望老太妃們,”沉吟片刻,她吩咐道,“拿些東西,隨本宮去慈寧宮。”
“探望探望老太妃,順便…算了,還是明日吧,明日去找宣妃說說話,上次給我的江湖話本很是不錯,正好,可以討論討論。”
文妃拿了幾樣禮物,款款朝著慈寧宮走去。
然而剛到慈寧宮門口,她就聽見了一陣咚咚咚鏘的奇怪樂曲。
慈寧宮門口還有位頗為眼熟的宮人,是德妃身邊的太監總管劉公公。
德妃是大皇子的母妃,現在出現在慈寧宮,想必也是將主意打在了七皇子的身上。
文妃輕笑道:“德妃姐姐在裡面?”
劉公公:“文妃娘娘,您竟來了。”
文妃:“本宮來不得?”
“瞧奴才這張破嘴,自然是來得的,德妃娘娘就在裡面。”
“裡面聽著挺熱鬧。在做什麽?”
劉公公遲疑道:“呃……是七皇子搗鼓出來的,不太好說,您要不親眼去瞧瞧?”
文妃進了慈寧宮,裡面的樂曲頓時更清晰,待看清裡面場景後,她呆了。
滿宮——包括四位太妃、宮女、太監,全都在跳一種奇奇怪怪的舞。
扭來扭去不說,還拍手抬胳膊抬腿,這是七皇子弄出來的?
簡直、簡直……
掃了一圈,她沒有看見德妃,心中略微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德妃不跳她就用不著順著慈寧宮的太妃們跳。
結果一抬頭,她瞥見台上有個熟悉的背影。
定睛一看,德妃正在台上領舞。
文妃:“……”
不是吧姐姐,你也太拚了。
-
次日。
學堂。
大皇子和三皇子一進來,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左邊一排,倒數第二個位置。
曲渡邊可不知道文妃和德妃昨天去慈寧宮的事。
他正在補覺,兩隻手上還殘留著黑乎乎的印子。
給慈寧宮的太妃奶奶們,教的第一支舞,反響不錯,那就繼續再做幾支出來。
他昨天晚上在自己寢宮的小書房內研究大周曲譜跟現代曲譜的差異,結果困的不小心打翻了墨,洗手洗了半天。
不得不說,從紫宸殿順來的墨條就是高質量,他洗了好久都沒洗乾淨,最後放棄躺平。
織儀坐在他後面,從葉小遠那裡拿了毯子,熟練地給他蓋上。
今天上午是奚夫子的課,三年前,是四皇子等人用來睡覺的課,現在三年過去,他們不能睡了,唯一還能睡的是曲渡邊。
四皇子幽幽歎氣,“真是羨慕七弟啊……”
織儀:“噓,四哥,別吵醒他。小七還在長身體呢。”
四五六皇子俱是一哽,他們也在長身體啊。
織儀掏出書本,心裡小聲輕哼:“小七就算是睡覺,懂得也很多。”她上課時候夫子講的她不懂的東西,都是小七回宮後跟她再說一遍。
不過弟弟說了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她掀開書,等著奚夫子來,誰料來上課的竟是方太傅。
方太傅:“奚夫子下朝的時候讓陛下叫走了,陛下有些事要問他,今天老夫給你們上課。”
大皇子頭皮一緊。
奚夫子這個時候被叫走,很可能跟他昨天交上去的答卷有關。
方太傅走到曲渡邊桌旁,瞥了眼他手上的墨印,嘴角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戒尺輕敲桌面,“七皇子,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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