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能全怪斯百沼。
他無意識的舉動太能誤導了,發燒時候睡在一起是他先動的手,後來……
這過錯他佔大頭,斯百沼的警醒沒錯,縱然太直白,可也有道理。
柴雪盡雙手捂著臉,直截了當的一棒敲碎不切實際的幻想,也讓他明白雞蛋多放幾個籃子的重要性。
是了,是他被斯百沼的主角光環迷住眼,執著想抱大腿活命,現在他想開了。
假使不能得斯百沼信任,那就另尋出路,他就不信條條大路通地獄。
柴雪盡成功哄好自己,喝水潤嗓子,話是這麽說,可想到斯百沼當時一臉‘莫挨他’的神情,柴雪盡還是氣不過。
“往後肯定會有讓你吃愛情苦的人。”
“什麽愛情?”元樂從車簾縫裡冒出個腦袋,見他一臉紅暈,擔心地問,“公子不舒服嗎?”
“沒有。”柴雪盡用手背貼貼滾燙的臉頰,“餓了。”
想追問的元樂瞬間忘了要說什麽,忙拎著食盒往裡來:“我給公子帶來一碗清淡的雞絲面,特意加過雞蛋和青菜。這湯煨在爐上好半天呢,味道定然很好。”
元樂沒騙人,食盒蓋一揭開,香味充盈著車廂,勾得隨口一說的柴雪盡果真餓了。
白瓷碗裡一半臥著白嫩飽滿的雞蛋,一半擺著青色欲滴的青菜,雞絲圍在中間,縫隙裡能見到晶瑩剔透的面條纏著金黃色的湯汁。
樸素而花功夫的一碗手擀麵。
柴雪盡眼睛發亮:“好香。”
元樂為他奉上玉著:“嘗嘗。”
第一口勁道的面搭著青菜滋潤柴雪盡宛如失去味覺的嘴巴,第二口雞蛋沾著鮮香的雞湯緩解他的饑餓,似乎吃完不是多大的難事。
事實證明這是個錯誤的預估,柴雪盡堪堪吃掉大半碗便讓元樂端走了。
味蕾得到滿足,心情會好一些,柴雪盡抬起車簾往外看,不遠處的是兩道相依相隨的般配身影。
對他口出狂言,對喜歡的女子溫柔有禮,倒真是東夷男兒風范。
他沒了看風景的興趣,放下簾子,從荷包裡取出那枚戒指細細端詳。
“能如他親臨又刻有字的信物在東夷王室很少見。”
幼年時聽過的奇聞軼事裡提過東夷王子出生時的規矩,有一個便是象征身份的物件。
柴雪盡皺眉,不信斯百沼會把那麽貴重的東西交給他。
“公子?”元樂去而複返,這次送上來的是一碗熱騰騰的湯藥,“這是什麽?”
“到哪了?”他將戒指塞進荷包收好。
“傍晚能到寧平小鎮。”
第十九章 。
寧平小鎮往北望便是東夷。
邊境之城的夕陽與柴雪盡在京都以往看過的都不同,城牆上眺望,一馬平川的盡頭是灰暗的天和血橙色的落日。
頭頂是大片的灰藍色,隨著夕陽的墜落而漸漸呈現出濃烈的黑。
月牙光輝黯然的掛在正東方,失去飛簷脊獸的陪襯,孤零零的。
越往北上,天氣反倒越涼。
柴雪盡抓緊肩膀上鑲有毛領的披風,眼角余光不經意發現上城牆樓梯口處佇立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站了多久。
他漠然收回視線,叫了聲元樂往另一邊樓梯口走。
避而不見最為合適,起碼在他能完全心平氣和面對斯百沼前,這面還是不見為好。
美人快步離去的背影透著不快,似乎還在為午間的事生氣,斯百沼嚼著薄荷葉,往日能讓頭腦清醒的東西這會兒起不了作用。
到底是氣狠了,夕陽還未完全落下去,都因為他的到來不看了。
斯百沼捫心自問數次,大概心裡有鬼,始終愧對柴雪盡,明明是他心思齷齪,哪裡能算對方舉止不妥呢?
要他實事求是向柴雪盡說清,實在抹不開臉,丟不起這個人,更羞於讓對方知道他的想法。
就這麽放任著柴雪盡生氣,他又覺得不合適。
思來想去半晌,斯百沼沒想出個最佳解決方式,倍感惆悵。
“唉。”左側響起一道矯情的女聲歎氣。
“唉。”右側照葫蘆畫瓢似的響起一道男聲歎氣。
斯百沼雙手抱臂,看看左邊的邊問凝,又看看右邊的徐離風,語氣平緩:“幹什麽?”
“有的人神色感傷,像惹心上人生氣還不知道怎麽辦的傻小子。”邊問凝調侃道。
“才不是,王子說過他不喜歡大美人。”徐離風說。
“哎呀,小風風,你也是男人,該知道這男人的嘴真是騙人的鬼。”邊問凝趴在城牆上衝一臉正直的徐離風擠眉弄眼,“你跟了他這麽久,還沒發覺他慣會口是心非嗎?”
徐離風歪著頭,剛要回答被斯百沼的大掌捂住臉推開了。
“你兩擱我這說相聲呢?”
“哪敢啊。”邊問凝收起說笑的神情,“王子,今晚動身吧。”
一步之遙就是東夷的地盤,他完全不用擔心柴雪盡,還有她在呢。
縱然愛看美人,但該做的事從沒失敗過,實在不放心再讓徐離風留下。
他們兩個還護不住一個柴雪盡,可以收拾鋪蓋滾蛋了。
斯百沼道:“就是這時候最不該掉以輕心。”
這就是等到明日了。
邊問凝實在困惑,問:“他不是周弘譯還有那麽多人盯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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