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霜戈拿出一封信來:“臣派出去由歷城打探的人,避人眼目離開由歷城,混進榮親王封地,發現他養了私兵。”
皇帝眼神冰冷:“此前你說,榮親王現在就在京城。”
衛霜戈點頭:“陛下需要臣去暗殺他麽?錢到位臣立馬就去擰斷他的脖子。”
皇帝扭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顧持柏:“顧卿,你家這位唯恐天下不亂。”
顧持柏抬起眼,淡笑:“衛大人自有分寸。”
衛霜戈同皇帝議事時,他在想一件事情。
范表建被抓後,樊舒打理的四家鋪子照常經營,暗中蹲守的人不曾發現過問題。
“除卻范表建府上搜出來的私鑄錢,是否還有進入京城,但沒來得及處理的又或者說通過別的方式處理掉了?”
衛霜戈:“認為有的請舉手。”
說完他舉起手。
皇帝看見顧持柏也舉了手。
“……顧卿你……”
雖然他也覺得有,但他不想舉手,這太幼稚了。
衛霜戈直接拍板:“咱們就賭一百兩黃金的,如果臣跟顧大人贏了,陛下給我們一人一百兩黃金就行。
如果是陛下贏了,那顧大人給陛下一百兩黃金。”
皇帝十分懷疑衛霜戈把他當冤大頭,並且他有證據。
“為何朕贏了,你們只需要給朕一百兩?”
衛霜戈:“臣和顧大人成親了,是一家人啊。”
皇帝:“那為何你們贏了,朕要給你們一人一百兩?”
衛霜戈:“因為臣窮啊!”
皇帝:“……”
有時候,他真的有種,想把衛霜戈叉出去的衝動。
衛霜戈追著問:“陛下你賭不賭?一國國主不會這點都不敢賭吧!”
歎了口氣,皇帝揉揉眉心:“賭……”
賭個魂,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會輸。
試問哪朝哪代,哪個臣子敢明晃晃的隨便找個借口從皇帝那裡伸手要錢?
皇帝自我安慰:朕這麽開明,一定會成為開啟大虞盛世、流傳千古的明君。
衛霜戈和顧持柏在宮中用了晚膳才出的宮,上馬車時月亮掛在了樹梢上。
當月亮升至半空時,皇帝又上慶平公主府揭瓦摔了。
慶平公主搖著扇子,撩起眼皮道:“本宮把府裡的瓦都揭了,送進宮給皇上摔著玩,如何?”
皇帝用帕子擦擦手:“皇姐若是換成金子做的瓦片,朕會更高興。”
慶平公主搖扇子的動作一頓:“皇上缺錢了?”
皇帝歎氣:“朕的私庫被耗子鑽了個洞,現在另一隻貓幫著他往外運錢。”
慶平公主沒問耗子和貓是誰,她開門見山的問道:“皇上這次來找本宮,是要查駙馬麽?”
得知樊舒背著她與外人勾結之後,她便想過一個問題,這些私鑄錢是怎麽避開城門口的士兵運進來的。
皇帝並不意外她說這話,慶平公主素來聰慧。
只是大多數時候,她對很多事情都不上心。
得過且過、不去細究。
“是,朕記得方淮與你成親之前任城門巡檢,成親後也說和同僚相處習慣了,拒絕了升官。”
方淮樣樣貌中上、身材健碩,家世一般,官職不高,人也老實。
慶平公主選他做駙馬,也正是看中這一點。
好拿捏,平日裡看著也不傷眼睛。
慶平公主輕歎一聲:“倒是本宮看走了眼。”
皇帝搖頭:“還未查清,或許另有其人。”
慶平公主放下扇子,從軟榻上坐起來:“多半是他了,每年本宮生辰,他送的全是價值不菲的物件,隨便一件都是舉方家全力都買不起的。”
公主府的帳目她不大管,平日裡也由得他們隨意支取,只要不太過便可。
她隻當方淮是借花獻佛,用公主府的錢買了貴重物件來討她歡心。
反正她的錢多的花不完,開心就好。
現在想來,方淮和樊舒都在公主府,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
貨物哪日進城、由什麽人帶進來,他們若想交換消息,是很容易的。
“方淮曾經和一個姑娘議過親,這個姑娘是戶部尚書嶽家的一個遠房親戚。”
慶平公主手背向上看著自己美麗的丹蔻,嘲諷的笑了:“方家在得知本宮有意招方淮為駙馬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當時她想著女方家大約是顧及面子幫著方家遮掩。
慶平公主不曾深究,還為女方家尋了門不錯的親事作為補償。
“皇上隻管查,如果真的是方淮……”
皇帝:“定罪後,朕將他交給你處置。”
“好。”
倘若方淮與別的女子私下有染,慶平公主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和離放他走。
但決不允許有人扯著她慶平的名號做旗子犯事。
她問:“皇上想要怎麽查,需要本宮做什麽?”
皇帝將計劃告訴她。
慶平公主聽了之後,笑的前俯後仰,好一會才停下來:“這是衛霜戈的主意吧?能想出這種荒唐辦法的,也只有他了。”
皇帝頷首:“皇姐猜的不錯。”
慶平公主用帕子沾沾眼角,笑的太過,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本宮懷疑,衛霜戈這計能不能成。”
笑著笑著,她的眼神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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