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霜戈眨了下眼睛。
躺椅上的是顧知言,打鐵的是邱鋒。
不是,邱鋒看上去比顧知言強壯多了,真的沒叫反?
他跟著叫了句:“小叔叔,小嬸嬸。”
邱鋒沉默寡言的放下大鐵錘,去兵器架上取來一杆黑色的長槍,丟給衛霜戈。
長槍入手十分沉重,衛霜戈掄了兩圈,猛地斜刺出去。
直接扎進院子中擺著的石滾裡,他的眼睛亮的驚人:“好槍!”
顧知言一抬手,顧小墨便會意,回屋端了茶和糕點來。
“阿鋒。”顧知言衝著邱鋒招招手:“過來歇會。”
邱鋒沉默的坐到院子裡的石桌前,顧知言掏出帕子替他擦汗。
他頭也不抬道:“照理來說,我們早該見上一面,但阿鋒不喜歡和旁人接觸,便等到槍做好了,再讓持柏帶你過來。”
衛霜戈愛不釋手的打量手中的長槍:“多謝小叔叔、小嬸嬸。”
顧知言坐到邱鋒身邊:“謝他就行,我可不懂這些東西。”
衛霜戈拱手行禮:“多謝小嬸嬸。”
邱鋒憋了好一會,才憋出兩個字:“不謝。”
顧持柏拉著衛霜戈坐下。
顧小墨也把小凳子挪到石桌旁,他雙手搭在石桌上,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著衛霜戈看。
衛霜戈衝著他皺皺鼻子,然後做了個鬼臉。
把顧小墨逗的“咯咯”直笑。
顧小墨伸手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裡,口齒不清道:“這個特別特別好吃。”
衛霜戈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口感軟糯,帶著荷葉的清香,甜而不膩。
“確實好吃。”
衛霜戈順手就把剩下半塊遞到顧持柏嘴邊。
一抬眼,顧知言、邱鋒、顧小墨三個人都直勾勾的看著他。
衛霜戈:“……那個……”
顧持柏低頭把的糕點吃下去。
顧知言收回視線:“喜歡吃就多吃些,回去的時候再帶一些。”
顧持柏笑著應道:“謝謝小叔叔。”
衛霜戈喝茶時,不動聲色的將邱鋒打量了一遍。
這杆槍極好,京城知名的兵器師傅他都認得,從未聽過邱姓,也未見過邱鋒。
顧知言敏銳的察覺到衛霜戈的視線,神色淡淡的開口道:“有問題直接問便是,阿鋒不喜多言,我可以替他回答。”
衛霜戈摸了下鼻子:“只是有些好奇,小嬸嬸打製兵器的手藝極好,卻不曾聽過他的名號。”
顧知言也猜到他想問這個:“阿鋒他打製兵器不為謀生,看誰順眼便送了。會為你做這杆槍,是因為持柏央求到他的頭上。”
顧持柏笑道:“我知道陛下讓見先生為你做一柄寶劍,但你最愛用的還是長槍。”
邱鋒突然開口了:“你要用我做的槍,穿透犯我大虞者的胸膛。”
衛霜戈笑的肆意:“不止穿透他們的胸膛,我還會打斷他們的帥旗,打的他們落荒而逃!打到他們聽到大虞的名字便嚇破膽!”
“好!”邱鋒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哪裡哪裡。”衛霜戈連忙站起來,把酒杯往下壓:“應該我敬小嬸嬸。”
他壓,邱鋒也跟著壓。
眼見著兩人就要趴地上結拜。
顧知言伸手把邱鋒撈進懷裡,顧持柏環住衛霜戈的腰把他帶起來。
邱鋒把茶一口飲盡,倒扣過來。
衛霜戈也照做。
顧知言單手撐著額頭,笑出聲來:“你們兩個性子不同,卻又相似。”
顧持柏笑道:“我說過,霜戈和小嬸嬸能相處的來。”
顧知言作為長輩,詢問了顧持柏和衛霜戈的近況。
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可有相中的小輩?”
顧持柏笑著搖頭:“不急,我和霜戈沒有這個打算。”
衛霜戈:?
叔侄倆打什麽啞謎呢。
顧知言點點頭,沒再多說。
他不是話多的性子,該問的、該提點的,都說過了。
便端起茶杯品起茶來。
衛霜戈看了眼顧持柏。
顧持柏起身道:“小叔叔,我和霜戈中午約了人,先告辭了。”
顧小墨跳下凳子:“我去給你們裝一點荷葉糕!”
說是裝一點,顧小墨足足裝了三大包。
衛霜戈也不跟他客氣,接過來揉揉顧小墨的腦袋:“無聊了可以去找我玩。”
顧小墨笑嘻嘻道:“好啊好啊!下次給你看我的寶貝!”
“寶貝?”顧知言看過來:“你那些蛤蟆還沒丟?”
顧小墨表情一僵,乾笑道:“丟、丟了,我的新歡是、是蟋蟀!”
顧知言抬手點點他,沒有說話。
顧小墨一路把兩人送到門口,扒在門口用力揮手:“常來玩兒啊!”
衛霜戈揮揮手:“好。”
轉過身走出一段路,衛霜戈緩緩舒了口氣:“他們兩個這麽悶的性格,顧小墨一個小孩肯定憋死了。”
顧持柏回頭看了眼還趴在門上的顧小墨,抬手揮了揮。
顧小墨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不少,用力揮了揮胳膊。
“小叔叔和小嬸嬸把小墨當自己孩子養的。”
顧知言和邱鋒成親後,本想從宗族裡挑一個孩子過繼到膝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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