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原以為父王起事失敗是最壞的結果了。
現在他覺得,沒有什麽比在衛霜戈手下被磋磨,更壞了。
衛霜戈出去一趟,拿在密室裡發現的京城地圖。
何太醫被留在刑室裡。
不是,他可是來白乾活的,衛霜戈茶都不給上一個,現在就把他直接丟在這,話都沒一句的?
想到這裡,何太醫下針止血的動作都重了些。
藥起了作用,布先生的慘叫聲又大了起來。
可憐了怡親王世子,嚇的瑟瑟發抖。
何太醫舉著針看向怡親王世子,笑容和藹:“還記得我麽?”
已經嚇破膽的世子感覺下一瞬,何太醫就要用針去扎自己的天靈蓋了。
他哆哆嗦嗦道:“記、記得的,何太醫,宮中太醫院院首。”
何太醫繼續給布先生施針:“你父王在的時候,老夫還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太醫。”
怡親王世子有了些印象,當初太醫院院首空缺,太子跟先帝說何太醫不錯,可以為院首。
而他的父王想要推自己人上去,好像是在暗中動了些手腳。
何太醫似笑非笑道:“世子似乎想起來了,當時多虧六皇子也就是當今陛下救了老夫。”
怡親王世子咽了咽口水:“陛下聖明,何太醫是福相,定會長命百歲。”
“是啊,所以啊想害老夫的,早就被砍了腦袋。”
衛霜戈推門進來就聽見這句話。
他道:“砍怡親王的劊子手,就是何太醫。”
當時何太醫把胡子給刮了,結果就沒有人認出來,也可能大家的關注點都在被砍的人上面。
怡親王世子眼裡泛起淚花,何太醫看著挺和藹的一個小老頭,居然砍過他父王的腦袋!
太可怕了!
跟衛霜戈走的近的人都太可怕了!
衛霜戈展開地圖,他讓人照著原來那張重新畫了一張:“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布先生張口想說話,何太醫用針和羊腸線把他的嘴給縫上了。
怡親王世子只看了一眼,就扭過頭去不敢看了。
他一邊回憶一邊說:“祥瑞香坊的許明……”
衛霜戈對著地圖畫圈,地圖上沒有人名,但怡親王世子說的地點,在上面確實都提前被標注過。
他彈了下紙張,笑眯眯的對著布先生說:“你的習慣挺好的,我是指愛留下來往信件,以及做一張詳細的地圖。”
布先生心中後悔的不行,他以為藏在那裡肯定不會被人發現,畫一張地圖也是為了方便和自己人聯絡。
剛來虞國的時候,他還很謹慎,慢慢的他發現沒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來,再到後來成功成為怡親王的幕僚。
漸漸的也就沒那麽謹慎了。
尤其是他換了個身份,頂替太醫的身份進宮之後,只等一個可以施展醫術,能夠被皇帝看進眼的機會。
隻可恨呐!
布先生看向衛霜戈的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衛霜戈對何太醫說:“你看看他。”
何太醫沒能明白他的意思:“我看了,我醫治的、活著呢,放心。”
衛霜戈眼裡嫌棄:“我應該把顧尚書叫來的。”
何太醫氣呼呼的:“那我走?”
“我竟不知道,衛大人在百忙之中也是如此的想念我。”
顧持柏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衛霜戈有些意外,他回頭看見顧持柏打開刑室的門進來:“你怎麽來了?”
顧持柏遞了個紙包給衛霜戈:“你今日忘了這個,我給你送過來。”
衛霜戈打開,裡面是兩個早就冷掉已經硬邦邦的肉包子。
他一拍腦門:“哎呀,兩位還餓著吧,新出爐有幾天的包子,先吃再說。”
怡親王世子麻木的看著衛霜戈手上的包子:“我都招了,還得吃嗎?”
衛霜戈想了想,把包子皮撕下來塞進世子的嘴裡,然後把肉餡塞——哦,布先生嘴巴被縫上了。
他扭頭向顧持柏告狀:“剛才他瞪我,可凶了。”
“他恨你,是因為你壞了他們的計劃,但對大虞來說,你是戳破敵人陰謀詭計的英雄。”
顧持柏看出來布先生的嘴巴被縫起來了,他隨手拿起一柄很薄的刀片把羊腸線割開。
血順著刀片流到顧持柏的手指上,他在一旁的銅盆裡淨手:“留下把柄的是他,不慎被抓的也是他,說到底是他更該恨自己。”
何太醫恍然大悟,原來剛才衛霜戈剛才是這個意思。
要他唱雙簧。
他又不是衛霜戈肚子裡的蟲,能理解才怪。
何太醫覺得這裡沒自己什麽事了,不想看這夫夫二人一唱一和的,臨走前他道:“衛指揮使說他欣賞世子。”
說完,何太醫拔腿就跑。
衛霜戈兩眼一瞪,這小老頭腿腳倒是利索,跑的這般快。
他看向顧持柏:“我的原話是,欣賞世子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你可別又話聽一半。”
顧持柏淡笑:“衛大人知我。”
衛霜戈下意識揉揉腰。
得,這家夥又只聽了一半。
明天就去何太醫那裡拿“一點點”珍貴的藥材自我補償一下。
“畫紅圈的地方都是世子招的。”
衛霜戈拉著顧持柏看地圖,希望他能夠把這茬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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