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養氣功夫真不錯。”
程永安陪著笑:“哪裡,只是年紀大了。”
衛霜戈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道:“一點都不好奇,為什麽我剛才的聲音跟郝有錢一模一樣?”
程永安臉色不變,笑著說道:“郝有錢的父親為顧大人做事,想來衛大人定是見過他的,聽聞衛大人本領頗多,這區區模仿人聲,定是不在話下。”
“程老板說笑了。”衛霜戈放下茶杯,偏頭對顧持柏笑道:“我覺得他心裡有數了,顧大人覺得呢?”
顧持柏頷首:“我和衛大人觀點一致。”
衛霜戈把玩著空茶杯,看著程永安:“程老板可知,昨夜子時與你見面之人,是樓國的奸細,他已經被抓了。”
程永安想了很多種可能,卻從來沒想過那個香料販子是樓國人,他脫口道:“不可能,他長的完全不像西域人!”
衛霜戈放下茶杯:“你看我長的像郝有錢麽?”
程永安有些脫力的靠到椅子背上,喃喃道:“易容?居然真的有易容術的存在……”
冷汗爬上他的額頭:“你們易容接近我,為的是抓住他……所以今天是來抓我的?”
“不,現在還沒準備抓你。”
衛霜戈笑眯眯道:“今日就是來赴程大哥的宴。”
“不不不,草民擔不起大人這一聲‘大哥’。”
程永安惶恐不已:“還請大人明示。”
現在還沒……?
這話分明是在敲打他,若是不配合,就會被抓。
衛霜戈憐憫的看著程永安:“明示談不上,伊斯麥樂被抓後,你買不到福酥膏,癮一旦上來,是要命的。”
程永安知道衛霜戈說的並非虛言,他有次外出沒有帶福酥膏,癮上來後整個人沒個人樣,熬過去後簡直掉了半條命。
可沒辦法,戒不掉。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用,再多賺些錢,留給自己的兒子。
顧持柏把衛霜戈手中的空茶杯拿來倒上茶:“我記得皇驍司的藥師研製出可以緩解福酥膏成癮的藥。”
衛霜戈接過茶杯:“說是這麽說,沒人試過啊,而且用藥極貴。”
程永安聽出點味道來,這是想讓他來試藥,或許還希望他掏些錢出來。
可他擔心吃了反而會危及性命……
程永安心中天人交戰。
衛霜戈悠閑的把顧持柏的手抓過來,將葡萄皮裹在他的指甲上。
“我見華師師她們用鳳仙花染指甲,這葡萄皮帶顏色不知道能不能染的上。”
顧持柏把手平放在桌子上:“試一試,就知道了。”
這話落在程永安耳朵裡,就成了在向他施壓。
他咬咬牙說:“二位大人,草民想要試一試,既然藥材昂貴,草民願意自掏腰包。”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若是有用,草民願捐出半數家產以示謝意,萬一不幸……草民不怨任何人!”
“沒有萬一。”
衛霜戈給程永安吃了一顆定心丸:“只有效果好和效果差的區別罷了,定不會傷你性命。”
程永安站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此,草民先謝過二位大人。”
剩下的福酥膏,程永安全部交給衛霜戈。
他向酒樓掌櫃交代需要出趟門,隨後便住進了皇驍司。
等癮發作的時候,試藥。
程永安頻繁使用福酥膏,斷了之後,沒兩日癮便上來了。
羨諭塞了顆藥丸到他嘴裡,然後又扎了幾針,把程永安的嘴用布堵上。
被綁在柱子上的程永安兩眼怒睜、雙目赤紅,額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嘶吼。
衛霜戈“嘶”了一聲:“你這藥,有點猛啊。”
羨諭聳聳肩:“以毒攻毒咯。”
這麽短的時間,她上哪兒弄解藥去。
她又不是無所不能的孫猴子。
說是解藥,其實會讓人身體裡仿佛有數不盡的針在扎一般。
裡面還加了些滋補身體的藥,免得疼完人虛脫了。
用更大的苦頭來掩蓋犯癮時的痛苦。
這樣兩次一搞,肯定就不敢犯癮了。
聽完羨諭的解釋,衛霜戈難得的陷入沉默。
要不,把程永安的錢給人退回去吧。
衛霜戈摸著自己的胸口,皺起眉頭。
祝鬥山伸頭問:“頭兒,你不舒服?”
衛霜戈放下手:“沒,只是頭一次感受到了良心長在哪裡。”
祝鬥山和羨諭異口同聲道:“頭兒你還有良心呢?!”
衛霜戈抬腳就踹:“你倆欠收拾了?”
過了許久,程永安慢慢平靜下來。
衛霜戈把他口中的布拿走:“感覺如何?”
程永安滿頭大汗,說不出話來。
他甚至懷疑,衛霜戈是故意在折磨他。
困在身上的繩子被松開後,程永安驚訝的發現自己沒有上次犯癮後的虛脫感,身體也松快了不少。
“特別疼,從來沒有這麽疼過。”
羨諭好心提醒他:“下次還會這麽疼的,也可能會更疼,不過疼完就舒服了,對吧。”
程永安點點頭。
衛霜戈一拍手:“行了,那你就先在這兒住著吧,我回去了。”
出皇驍司時,看見顧家的馬車停在外面。
他一溜煙跳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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