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拍拍他肩膀:“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過去看看斑迪。”
“好,您千萬小心。”
陸霖帶著季琅來到地下二層。
還沒靠近,就聽到激烈的犬吠。
隔著玻璃,陸霖望向觀察室內,黃狗正衝著他們呲牙狂吠,雙目赤紅,涎水橫流。
還真是狂化的征兆。
陸霖已經顧不及去想最壞的結果,拿出一支抑製劑:“得想辦法讓它安靜下來。”
季琅:“我來吧。”
“小心點,別驚動穆洵。”
雖然隔著好幾個房間,但Alpha的感知力不容小覷。
要是真刺激得那條龍也跟著發狂,可就不是一支抑製劑能解決的了。
季琅緩緩打開觀察室的門,閃身入內。
黃狗衝著他呲牙咧嘴,凶相畢露。
這狗本來就跟他不對付,現在更像是仇人見面。
季琅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它,釋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來自S級Alpha的威壓瞬間充滿整個房間,黃狗發出一聲嗚咽,趴伏了下去。
一縷熟悉的松木香飄散到陸霖鼻端。
他眉心聳動:“唔……”
第36章 給我你的信息素
季琅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黃狗,回過頭:“教授。”
陸霖無暇顧及其他,走近他們,按照斑迪的體重,將一支抑製劑給它打了四分之一。
黃狗在季琅手下嗚咽不止,又被信息素威壓壓得動彈不得,除了嚎叫,再沒別的方式表達抗議。
抑製劑很快開始生效,它眼中的血紅漸漸退去,眼神重新變得清明起來。
陸霖:“好了,放開它吧。”
季琅小心翼翼地松開手,一點點放松鉗製。
黃狗站起身,有點迷茫地看了看他們,然後開始衝他們搖尾巴。
“看來是沒事了,”季琅松口氣,“可它為什麽會突然發狂?它在瑤光星待了六年都沒事,沒道理救回來以後反而失控了啊?”
地上還有咬傷宋今留下的血跡,黃狗上前聞了聞,辨認出這是誰的氣味,發出傷心的嗚咽,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現在知道後悔了?剛剛咬人的時候不是很凶嗎?”季琅道。
黃狗被他訓斥,更傷心了,抬起前爪捂住自己的臉。
陸霖眉頭緊鎖,他看著黃狗,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狗身上好像少了點什麽,和之前的樣子不一樣了。
終於,他將視線鎖定在黃狗頸部,問道:“它的項圈呢?”
“項圈?”季琅愣了一下,“噢,昨天您讓我給它洗澡,我嫌它那項圈太髒,就摘下來單獨洗,結果一用力,給洗斷了。”
“你給扔了?”
“沒,我放在陽台晾,現在應該幹了吧。”
“去拿過來。”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要狗項圈,季琅還是遵從他的命令,回房間把東西拿了過來。
項圈戴了多年,早就糟了,被水一洗,已經斷作兩截,舊得發白。
“這項圈怎麽了嗎?”季琅問。
“在瑤光星的這些年,它一直戴著這東西,而你昨天給它摘掉了,今天它就發狂,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是有點,可這又能證明什麽?”
“也許我們一直以來都搞錯了,”陸霖看著手中的項圈,“或許讓它被感染但始終沒有發狂的真相,根本不在它自己身上。”
“是因為……這個項圈?”季琅感覺匪夷所思,“我不明白,這項圈有什麽特別的?”
“項圈本身沒什麽特別的,只是普通的布條。”
“那是上面掛的狗牌?”
“也是普通的銅片。”
“那就只剩下……”
“這顆珍珠。”
淡粉色的珍珠泛出溫潤的光澤,比普通的珍珠大很多,已經超過了能做耳環的大小。
陸霖:“還記得約斯利日記裡的內容嗎?這顆珍珠是萊恩從星際商人那裡買來的,他們大概自始至終,沒有調查過這顆珍珠的來歷。”
“可我還是不能理解,一顆珍珠,怎麽可能對抑製發狂起到效果?”
“當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匪夷所思,也是真相,”陸霖閉上眼,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說你做了噩夢?”
季琅猶豫道:“是……也不全是,不能完全算是噩夢吧,總之是不太好的回憶。”
“不太好的回憶,”陸霖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在瑤光星剛撿到斑迪的那天,我坐在篝火邊睡著了,那時,我也夢到了‘不太好的回憶’。”
“什麽……”
“那天我查看了項圈上的狗牌,也觸摸了這顆珍珠,昨天你清洗項圈,一定也摸了這顆珍珠,對嗎?”
“對,”季琅臉上的愕然逐漸加深,“您是說因為摸了珍珠才做噩夢?可我們又不止一次摸過它的項圈,怎麽偏偏只有這次……”
“摸過項圈,但一定沒摸珍珠,所以沒做噩夢,這恰好佐證了的確是這顆珍珠的原因。”
“……”
這種細枝末節,連季琅也記不清了,半晌才遲疑著說:“應該……是吧。”
陸霖站起身來。
“發狂的原因是精神力崩潰,人的精神力像是手中的沙,攥得太緊,就會從指縫中漏出,最後流得什麽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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