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夠,”陸霖冷漠地陳述事實,“至少出十個人。”
“還是我來吧,”始終坐在角落一言不發的秦叔站起身來,“一把年紀了,也該為小輩們做點貢獻。”
“謝謝,”陸霖衝他點了下頭,又說,“藥劑沒有毒性,你們大可放心,主要是測試是否有不良反應——自身沒有疾病的優先。”
那位患有信息素識別障礙的Alpha剛舉起的手又放下了,疑惑著問:“我這算有疾病嗎?”
陸霖看他一眼:“換個人吧。”
“我來我來!”薑然擠到跟前來,“秦叔都上了,我不能不上啊。”
說著看向季琅:“季琅哥,幾天不見,你狀態好了不少嘛,在鬥獸場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掛了呢。”
季琅挑眉:“你掛了我都不會掛。”
有秦叔帶頭,很快就湊齊了十個人,對抑製劑成癮的滋味並不好受,他們也想早點解脫。
治療工作就交給玉衡星的醫師們,他們更擅長觀察病人的反應,及時做出應對。
趁有時間,陸霖去獨立病房看了看赫黎安。
這隻大蝙蝠到現在還沒醒來,隻恢復了一些生命體征,心臟以最低的頻率在跳動,如果不是這樣,他真的要以為這是個死人了。
“他身上好像有了點活人的氣味,”季琅抽了抽鼻子,“但還是很奇怪,他好像介於一種又死又活的狀態。”
“那就是休眠,”陸霖說,“但我不知道為什麽休眠始終沒有解除,明明已經離開低溫環境這麽久了。”
“也許導致他休眠的並不是低溫呢?”
“你是說……”陸霖似乎有了一些思路,問旁邊的科員道,“把他的體檢報告給我看看。”
科員有一絲尷尬:“沒有……體檢報告。”
“什麽意思?”
“我們抽不出他的血,根本沒辦法做血樣分析。”
“抽不出血?”
這個結果讓陸霖有些驚訝,他伸手拉開赫黎安的袖子。
只見袖管下的皮膚異常蒼白,本該看到的淡青色血管一條也看不見。
陸霖將指尖按在他手腕上,竟完全感覺不到脈搏。
只有在頸側的大動脈上才能探查到一點點。
“……他體內只有極少的血,難怪你們抽不出來,”陸霖眉心擰緊,“身體也是因為極度缺血而進入休眠。”
季琅低聲喃喃:“身體裡沒血……難道被莫倫抽幹了?”
“很有可能,”陸霖吩咐科員道,“你去找些血袋,給他輸進去。”
“好。”
科員們以前從沒接觸過這樣奇怪的獸化特征,連陸霖也是第一次遇到活的,沒人知道究竟該怎樣處理才正確,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科員很快從治療中心調來了血袋,給赫黎安吊上。
又給他僅剩的那隻手上佩戴了監測手環,隨著血液不斷輸入,心率逐漸快了起來。
兩小時後,赫黎安終於轉醒。
他像是被冰凍多年終於解凍的人——事實上也的確是,睜眼瞪著天花板看了足足五分鍾,淺碧色的眼珠才慢慢轉動過來。
他看著面前的陌生人,發出疑惑的聲音:“我在哪?”
“你終於醒了,”陸霖站在病床邊,“這裡是天權星第二研究基地,你一定聽說過我的名字,我是陸霖。”
“陸霖……”赫黎安用凍僵的腦子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記起被冰凍前的事。
隨即他輕歎口氣,又把視線移開:“原來是陸教授,研究基地麽……看來艾利克斯又想拿我做什麽實驗,隨便你們吧,反正我也拒絕不了。”
陸霖:“莫倫用你做過實驗?”
“他居然沒告訴您?難道要我自己說嗎?”赫黎安閉上雙眼,“如您所見,我全身的血液都被他抽乾,所有的內髒都被他摘過一遍了,就連這條胳膊也被切下來,嘗試接到別人身上,看能不能存活。”
“雖然憑借頑強的自愈能力,失去的內髒還能長回來,但胳膊是不行了,如果您也想對我做什麽的話,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痛快。”
陸霖和季琅對視了一眼。
盡管已經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還是要為莫倫的殘暴感到發指。
“他為什麽對你做這些事?報復?”
“一方面吧,主要還是想得到我的血脈,但嘗試了無數次,一次也沒有成功。”
陸霖:“……”
果然又是為了壽命。
在這個人均壽命接近三百歲的星際時代,竟還有人對長生如此執著。
他深吸一口氣:“這裡沒人會拿你做實驗,莫倫……艾利克斯已經倒台,鬥獸場的一切被世人所知,現在各大星系都在討伐他。”
這就是他們之前和顧九曜商量好的計劃。
從鬥獸場救出的人來自各個星系,他們也是無數人的親人、朋友、愛人,他們強行被莫倫抓去做慘無人道的實驗,引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瑤光星、天樞星遭受的劫難已擺在眾人面前,各大星系都該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再不做些什麽,他們就是下一個受害者。
莫倫的野心遲早會征服七大星系,將所有人變為砧板上的魚肉。
曾經他們礙於信息素武器的強大,只能選擇明哲保身,但現在不同了。
這無疑是將莫倫拉下馬的最好時機,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將莫倫活活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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