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員的目光極具穿透力,鄭民的眼神略微飄忽。
這下不用問了。
鄭民確實有這顆心,這下案件性質變了,警察把他帶走。
同時眾人心裡也驚訝,鄭民的口供與報案人說的一模一樣。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能看出凶手心底秘密、下一步行動,宛若開了天眼的人嗎?
可是——這可能嗎?
眾人心臟怦怦直跳。
另一邊刑警隊放了假。
其他警員離開了,秦居烈交接了陳莎莎案後也驅車回家。他回到自己公寓。他年輕時候不要命,幾次生死搏鬥,獲得了不少賞金和上級的誇讚,攢夠了錢,再加上秦父秦母的資助,就買了一套距離市中心極近的公寓。
這套高層公寓不算豪宅,不過有高級落地窗,地段較為優越,交通也方便,還有一套健全的安保系統,遠眺能把江州市沿江一帶美景收入眼簾。夜色降臨,更是能俯瞰一片燈火通明的繁華城市。
室內大是大,三室一廳一書房,不過整體空蕩蕩的,沒有多少活人居住的氣息。
更是因為半個月沒住人了,室內浮了一層淡淡的灰塵,秦大隊長熟練地拿出吸塵器。
他完美地沿襲了警校一些習慣,擰了抹布擦拭桌椅、洗了警服外套去晾乾。
對面那層公寓不知道有沒有偷窺狂,如果有,用望遠鏡看到一身正氣的黑色鋥亮製服和藍色襯衫,估計要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跟其他人放了假隻想在家裡躺屍不同,秦居烈清理了灰塵,打掃了起居空間,才進浴室衝了澡。熱水灑下,水霧升騰,鏡子中的男人有英俊五官和淺色的薄唇。水流順著薄薄的眼皮而下,男人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思考這一段時間的案件。
他垂眸,斂了一切凜冽,仿佛陷入了深思。
細密的水珠分布在他勻稱的脖頸處,從打濕的頭髮落下。花灑下是成熟男人的身軀,身高八尺有余,要肩膀有肩膀,要窄腰有窄腰,平時隱藏在樸實無華藍色製服下看不出來。比起年輕時的剛闖敢衝,男人這些年氣質有所改變,更趨向內斂沉穩,像釀酒一般越釀越醇厚。
未成年人get不到,說不定還會哭著來一句,警察叔叔幫幫我。成年人只會覺得這一切剛剛好。
可惜江州市局刑警隊普遍陽盛陰衰,沒有人能好好欣賞。
就在這時,洗手池上的手機“嗡”地一聲震動,開始唱歌。秦居烈睜開眼,目光倏地望去,久久盯著手機。放假時候收到電話,是個人都要咯噔一聲。
秦居烈也不例外,唇角一抿,心中湧現不好的預感。一看來電顯示,果然是同事。他接通了,語氣很平靜,像淬了冰:“我記得,才放假不到半天吧?”
電話那頭被噎了一下,半晌哭訴著:“沒辦法秦隊,又出事了,公園有人死在了吊環上,局裡要求刑偵隊到場。”
“是意外?”真有命案另當別論,秦居烈問。
“現在還不清楚,法醫鑒定可能是意外,死者挑戰高難度動作後失誤,把自己摔死了,我們一開始打算當做意外結案。可……當初那個報案人寄了一幅畫,說這不是意外。”
報案人?
秦居烈鋒利的眉頭一下子皺起,這下不用說了。他披了浴衣走出浴室,抓起一件方便外勤的衣服。
“我現在過去,你把案發經過詳細說說。”
“好,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第三十九章
刑警隊全員收到了通知,蔣飛在接到電話時,心裡滑過一個念頭:果然啊。
其他小警員則懵了,一個個如遭雷劈,他們嘴裡還糊著油,跟塗了唇彩似的,身上一股揮之不去的燒烤味,仔細嗅聞還有啤酒味。
“你們幹什麽去了?”蔣飛明知故問,他板起臉:“怎麽還喝酒了?都說了幾百次了,執勤期間不能飲小酒!”
紅的,白的,啤的,通通都不能喝。
“沒喝,而且今天不是放假嗎,我、我們去聚餐了。”齊翎苦著臉,怎麽會這樣,半天不到就歸隊了。他們聚餐才聚到一半,熱騰騰的烤架上放滿了鐵簽肉串,想著難得放假,放松點,就收到了通知,一個個吃吃喝喝的差點噴出,連忙放下半生不熟的烤串,嘴都來不及擦乾淨,抄起包裡的外套就往收銀台走。
當時燒烤店的人都錯愕了,沒想到鄰桌這群小夥子還是警察,真看不出來啊。齊翎去結帳,其他新人連忙跟上。
隔壁桌倆打赤膊的男人,正吆喝著劃拳,酒意上頭起了口角爭執,大吵大鬧,隨後動起了手,演變成輕微的肢體碰撞,眼看要發生衝突。驟然間看到一群精神挺拔俊俏的藍色襯衫,兩個男人呆住了,立刻收起了面紅耳赤的一張臉,乖乖在自己位子坐下,不再大吵大鬧,安靜得如同小學生。
什麽口角爭執,什麽肢體衝突,什麽即將爆發衝突,沒有的事!我們彬彬有禮,我們可文靜了,舉手投足之間好似繪畫繡花、君子下棋。
齊翎犀利地望了他們一眼,說了一句:“剛剛盯著你們呢,不許鬧事啊。”
兩個大男人乖乖點頭,拿起烤串細嚼慢咽起來。
眾人風風火火往局裡趕。
蔣飛滿意地看著新人們愁眉苦臉的樣子,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總算收起了訓斥,“下次注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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