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廣場佔地面積極廣,內設音樂噴泉、遊樂場,旋轉木馬、雲霄飛車和摩天輪等遊樂設施一個不缺,平日人流量已經足夠多,監控難度極大。正趕節假日高峰期,到處都是遊客,可以想象這一次的難度……
一路往裡走是什麽?是一處叢林懸崖主題的激流勇進,也是參與人數最多的水上遊樂項目。
蔣飛經驗老到,指了指激流下遊,“我猜測,綁匪肯定會要求,在一艘空皮艇過來時,讓陸先生把皮箱丟上去,百舸、激流和瘋狂的遊客,是渾水摸魚的最好地方,而他在下遊接錢。”
這樣避免了正面接觸,也方便事後遁走。
“在這裡布局,一定能抓到人!”蔣飛信心滿滿。
隔壁島國發生過不少綁架案,綁匪要求受害者家屬驅車,沿大道一路行駛,然後中途趁警方不注意把錢丟到大橋下。還有綁匪指定在人山人海的體育賽事會場進行交易的,更有綁匪要求把錢丟入正在行駛的垃圾車,有綁匪指揮無人機取錢的。
見多了花裡胡哨的手段。
9.26這起連環案凶手的手段並不令人驚奇,就是布局麻煩了一些,要出動的便衣數量,遠超之前規模。
在目標出現之前,大家必須潛伏,不能打草驚蛇。
“有可能……”
秦居烈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地圖,心裡閃過一絲怪異。
沒等他多想,省局人手來了,他們第一個問題是行動地點,第二問題是:
“確定綁匪就一人?你們如何確定?”
世紀之交國內出現過許多以綁架富豪為目的的悍匪,那些悍匪背後都有組織,人手兩人到六人不等。
人數的確定至關重要。
以防綁匪的後手,比如同夥A落網,同夥B乾脆把人質殺了。
情報組組長站出來,“你們看監控。”
他播放起來這幾日移交過來的監控視頻,可以見到森林大道這條主乾道的分支,有一輛白色轎車駛入,司機戴著帽子遮擋了視線。駛入高速的時間跟孩子失蹤時間基本吻合,這輛白色轎車也非常有嫌疑,一個小時後在高速公路站點返回,經過三岔口,又專門選了最人煙稀少的一條路,明顯是在迷惑警方的視線。
更重要的是,在一處拐角監控裡,拍到了孩子的衣物。
而後車座無成年人,說明從製服孩子到帶走的過程,綁匪只有一個。
“最後這輛車呢?”有人注意到了這點。
“在一處廢棄的公共停車場找到了,是一輛源頭不明的被盜車。車內的毛發、DNA都被清洗過了。”
監控只是其中一個證據,第二是關於性格上的猜測。
警局內部一致認為,匪徒是一個極端自負之人,驕傲自負之人素有掌控欲,不屑與人合作,他更願意自己手把手把控進程。多一個人看似得到一分助力,實則多了不穩定因素,事後還可能因分贓不均惹出禍端。
想想某島國那起曾轟動全國的三億日元搶劫案,至今還是一起未破懸案,說明有時候想策劃驚天動地的行動,一個人足矣。
“言之有理。”
時間一轉眼到了三天后。
雲霄廣場
一輛黑色轎車出現在了正大門,陸博提著箱子,踉踉蹌蹌地下了車,他身後是兩名同樣領著箱子的助理。
綁匪允許他帶人。
陸博沒敢帶警察,隻帶上了兩名身材較文弱一看就是普通人的公司職員。這兩名助理最初不知道自己要幫老板運送贖金,以為只是長假的第一次出差。
直到行動前一天,陸博才告訴他們真相。一個個呼天搶地拒絕前去,他們不傻,我拿你一萬塊工資,還要跟你去交易現場,直面窮凶極惡的匪徒,萬一血濺當場了怎麽辦?
不乾!絕對不乾!
一萬塊買不了我們的忠誠!
陸博沒辦法,隻好出了十萬塊。
兩名助理“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答應是答應了,真正上場時還是缺乏勇氣,唯一信任感的來源,是警察。江州市警局告訴他們,不用擔心,這一次他們下了血本,出動便衣數量高達百名。
遠一點高樓上還出動了狙擊手,如果匪徒有什麽動靜,你們將遭遇什麽不測,我們會優先扣響扳機……
天哪,兩名助理一下子感到安全感爆棚。
為了確保行動成功,所有便衣分為了三組。
跟隨組,是偽裝成一路走馬觀花的遊客,遙遙跟隨在陸先生不遠不近的地方;前攻組以秦居烈為首,皆是體魄過人的精銳,負責製服嫌疑人;封鎖組便衣看似路人,實則堵住了所有可潛逃路線,保證綁匪插翅難逃。
比起老板的魂不守舍,兩名助理還算鎮定,他們還悄悄左顧右盼,猜測人群之中哪些人是便衣。
是那個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的中年男人,埋頭吃飯的年輕人,賣煎餅果子手法很不熟練的攤主,還是那個一邊掃地一邊罵遊客沒素質的清潔工大爺?大爺掃地時袖子下肌肉隆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最左邊那對秀恩愛的情侶也很可疑,男人一直斜眼看路過的女遊客,也許有一種可能,男人那雙眼睛實際上不是好色,而是在觀察可疑人物?
廣場太大了,人流又多,氣氛一片歡樂,好似人人都是便衣,人人又不是便衣。
齊翎也在人群之中,他坐在一個角落,手裡拿著一根烤腸,耳縫裡夾著微型耳麥,努力佯裝淡定,目光不敢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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