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雙充滿惡意的手伸了過來,他拚命地反抗,可雙拳難敵四手。
又是備受折磨的十分鍾課間。
鈴聲響起後,他渾身疲憊感覺得到了解救,結果下一秒他眼睛瞪大,在書堆上不斷尋找,下一堂課是語文,語文老師素來嚴厲。他的語文書呢?他明明就放在桌上!!!
努力翻找沒有下落,抽屜裡找也沒有,一種絕望蔓延上心頭。他想起了什麽,看了一眼角落,一個高大的男生蹺著二郎腿,對方似乎發現他找不到書,臉上無聲地笑了。
楚天舟臉色煞白緊繃,幾乎怕得要抽搐過去。
好痛苦這樣的生活。
他一直在想,為什麽宋林不去欺負別人,難道是他倒霉嗎?
江雪律看到那個場景,少年一天比一天瘦削下去,他十分敏感,努力調整自己的走路姿勢,結果越走越四不像,換來更大更放肆的嘲笑聲浪。他放棄了自己的喜好,不去下廚,選擇了打籃球,努力融入集體,可他運動細胞和肢體不協調,反而在籃球場上醜態百出,經常被球砸中,慢慢變成了隱性暴力。因為口音被嘲笑,他選擇了沉默寡言。
面對恐嚇威脅,他膽戰心驚,面對排擠孤立,他一天天忍氣吞聲。
漸漸地他成為一具骨瘦嶙峋的架子,合身的校服外套都罩不住他兩條像筷子一般的腿,校霸對他的欺凌在升級,他的靈魂痛苦得遍體鱗傷。
他和處境相似的唐融成了朋友。
他恐懼開學,他向父母求助,父母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巴掌拍不響,人家為什麽不去欺負別人,班裡五六十個同學,就獨獨欺負你?你應該想想自己的問題。”
“我們好不容易把你送進這個學校,你要爭氣。”
“三年而已,忍一忍。”三年?可是他一年都待不下去了。
啊啊啊啊!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誰來幫幫他!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報紙上的凶殺案和審判書。
【我殺了這個人。因為他身上隱藏著不可饒恕的罪行。】
這封簡短有力的審判書伴隨著三起命案,令警察瘋狂破口大罵,楚天舟卻如獲至寶,少年的心臟不斷跳動,呼吸也急促起來,能不能、能不能……他的心願很小,只希望能過上太平的生活。
江雪律分析道:“報紙的推波助瀾幫助了他,部分受害者以為他是救苦救難的神。”
下一秒,江雪律閉上眼睛,閱讀起了凶手傅明川的心聲,“凶手急於擺脫模仿犯帶給他的惡心,楚天舟的出現恰逢其會,讓凶手重新物色了兩隻獵物,一只是暴虐,一只是懦弱。”
沒錯,在凶手的審判名單上。
有兩張完整的獵物畫像。
羔羊以為向魔鬼求救,會得到伸張正義,實際上自己也是獵物。風雨將至,傾動滿城。
“我看到了,他們被綁起來,我們必須爭分奪秒!”警車呼啦啦行動,風馳電掣,引來無數路人的注意,少年指哪,警車開到哪裡。
第一百三十三章
站在路邊的少年,他維持了一個姿勢很久,他擁有清秀的臉龐和清瘦的身材,看上去就是一個人群中很不起眼的孱弱高中學生。
他雙手不自然地緊攥,似乎在等待什麽,腦門滲出冷汗,下一秒他看到了路邊一輛車,心神松動。
主動走向了視野盲區。
“……是river嗎?”
車裡的男人風度翩翩對他一笑:“我是。”他的姿勢有些居高臨下,那笑容卻像霧一般迷幻。一件黑色雨衣整齊交疊在他的左邊。
“你願意幫我殺了他?”
這個世間每個人都有血有肉,少年受盡屈辱的學生生涯,藏了這樣一段寫滿了控訴的生活,肢體暴力的行為留在軀體之上,遲早會痊愈康復,心理上的疾病呢?
他一度想過自殺。
只是唐融給了他第二種可能性,除掉宋林,是不是他的日子就好過了?每一次他被欺凌,都是宋林起頭,其他人都是隨大流的附和。每一次他成為人群裡嘲笑的焦點,都是宋林眼尖最先發現,辱罵也是對方先開始。
“他是一切罪惡的主導者,是你心理陰影的來源,我可以給你機會,你願不願意自己動手。”
“我、我來?”少年驚慌失措。
“上車吧。行刑時你可以在現場。”
這意味著什麽,魔鬼讓他親眼見到仇敵被殺。
少年呼吸急促,他上了車,中途被自己絆了一下腳,差一點跌倒在地,他臉色微微漲紅,那些校園霸凌者說他是內八,這些辱罵、嘲笑和惡意中傷的話語不是輕飄飄的羽毛風吹過就不留痕跡,而是如針扎在他心頭,導致他越來越不會走路。
楚天舟沒注意到,river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那轉眼看螻蟻的藐視目光,如同在看自己父母一般。
下一秒他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昏暗的地方,他不知道這裡是何處,冬天溫度低,這個地方似乎更加寒冷,他能聞到潮濕的味道和不流通的空氣。
另一邊宋林才是最疼的,他爹的他本就是一個校園混混,反正他老爸有錢,他不需要跟這群好學生一樣天天讀書,每天能遊手好閑。一個容貌清秀的姑娘來找他搭訕,這個姑娘說話吳儂軟語溫溫柔柔,還挺有氣質。
對方轉身就走,一雙眼眸跟鉤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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