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你××啊!你們把我當什麽了?”孫楠宸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一夜未睡讓他嘴唇乾裂,形容憔悴,眼睛裡爬上紅血絲。
對方低下聲音,口氣透露出威脅:“我跟你們說,你們趕緊給我放了,不然等我出去後,有你們好果子吃!你們以為警察就是鐵飯碗了?只要我想,我可以動用家族勢力讓你們在江州市寸步難行……”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威脅人,之前的每一次,那些人聽了肝膽寒顫,想也不想就對他妥協了。
蔣飛差點被氣笑了。
他不知道這孫楠宸究竟哪裡來的底氣,很快他們就知道了,這個犯罪嫌疑人孫楠宸的家庭背景,幾乎每一個看到資料的警察都小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對方有恃無恐,原來真的有底氣。
龍興大廈位於江州市最繁華的地段,是江州市鼎鼎大名的上市企業,整棟樓都是孫氏集團產業,而孫氏集團的董事長正是孫楠宸的父親,孫父在江州市可謂是風雲人物,首屈一指的富豪,早年就靠靈活的頭腦和時代風口,以野蠻血腥積累的手段佔據市場,將競爭對手擠到無路可走,暗地裡有副市長之名。孫家在江州市上層確實有背景,集齊了錢與權。
在這樣龐然大物庇佑之下。
可以說,孫楠宸確實有囂張任性的本錢,有一個好爹,他敢把全世界都踩在腳下。
另一邊江州市某家醫院裡,受害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腦袋上包著著白色沾血的紗布,嗓子裡發出痛苦的哀嚎,當天晚上的場景所有人還歷歷在目,完全可以用頭破血流來形容。
受害者家屬圍成一團,正默默地掉眼淚。
一摞粉色鈔票和一張黑卡悄無聲息地推了過去,家屬在一旁,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醫院方把攝像頭關了沒?”明女士淡淡詢問助理,她矜持地半坐椅子,黑紗手套下的纖纖玉指,不敢觸碰入目所及的一切東西,連她進這家醫院,電梯是助理摁的,門是保鏢推的。
她輕輕捂住鼻子,嫌棄這家醫院充斥消毒水的味道。
她之所以紆尊降貴前來,是來捂嘴的,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受害者,當時在場的所有人:洗浴中心經理、洗浴中心的店員、孫楠宸的小弟們包括一些努力尋找的目擊證人,一一都收下了鈔票。
保鏢提著一大袋人民幣,搬上黑色轎車時,幾摞捆綁扎實的人民幣都因為塞滿了震到座椅下。
幾乎所有人都沉默地達成了某個共識,為什麽不走轉帳,這是預防警察查流水。
“我很抱歉給你們帶來的傷害,我兒子還小,一點也不懂事,我們做家長也倍感頭痛,這是一點小心意,你們務必要收下……”道歉措辭說得冠冕堂皇,門口站著一名威武高大的黑衣保鏢,正在跟醫生溝通。
“醫生啊,患者他沒事吧?”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冷笑了一聲:“怎麽會沒事?”他抽出一張CT圖,指著CT圖上的泛白骨架,“看到沒有,肋骨處有很明顯的斷裂痕,這是第一處骨折。”
手指向下移動,醫生口氣不悅:“這裡是第二處,這裡是第三處……總共是骨折了四根肋骨,還有頭部損傷需要縫針。”
傷情鑒定裡,肋骨骨折兩處以上構成輕傷。按照頭部來說,受害人頭皮創口和預估瘢痕長度累積,外傷性蛛網膜下腔出血,這已經屬於輕傷級別,這種行為涉嫌故意傷害,已經構成了刑事。
至於腦神經是否損傷,會不會引起相應神經功能障礙,還要繼續留院觀察。
醫生正針對專業知識和診斷結果侃侃而談,下一秒他察覺到了什麽,整個人頓住了,驚訝地抬起了頭,因為他發現自己白大褂下也有一摞鈔票。
保鏢正對他微微一笑。
病房內,受害者家屬眼睜睜地看著粉紅色的鈔票一摞一摞往上疊,金字塔一般搖搖欲墜,只要他們點頭了,簽下諒解書,不去做傷情鑒定,這些錢就屬於他們。
掙扎良久了,一個簽名落在了白紙黑字上。
受害者家屬最終選擇了原諒。
明鶴予心裡滿意了,錢能買到正義,買到閉嘴,讓一切緘默無聲嗎?
當然可以——
如果做不到,那一定是錢不夠多。
“李律師,諒解書到手了,快讓警察局把我兒子放出來吧!天殺的那群警察,他們想把我兒子拘留到什麽時候?”她的兒子一定是受苦了。這輕飄飄的一張諒解書,給了她無窮無盡的底氣。
一群律師開始行動起來。
“明女士您放心,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能把孫少爺帶回來。”這個案子不好處理的地方還在於驚動了警察,孫家沒有及時收到消息擺平一切,否則孫楠宸連警局都不用進。
現在進去了,還是因為那醫生翻車了,導致取保候審違規了,不給取保,這個小環節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萬幸的是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一般來說,孫少爺這個情況拘留最多長達十四天,可是他們活動一下,雙管齊下,應該不到三天就能出來。
明女士破涕而笑,她拿出手帕擦拭一下眼角的淚水:“那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就帶他去酒店接風洗塵。”
“您放心安排吧,接風儀式越盛大越好,孫少爺今夜一定能出來!”另一名王律師也不著痕跡地拍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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