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依然不能排除鄭書敏的嫌疑,兩名警察實際見過鄭書敏後都心生篤定,“她一定知道什麽。”
一定隱瞞了什麽,務必要撬開對方的嘴。
“小李回隊了嗎,明天找一名女警去問話。”過年期間人手嚴重不足,還有一級勤務,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個人用,三大隊之外的其余警員,身上也有案子和執勤任務。
“小李不行,趕不回來。”大家很同情三大隊要處理命案,還是這種必須盡快破案的惡劣命案,一個年輕男子慘死家中,往小了說是情感糾紛,往大了說是治安問題。可大家也有公務在身,每一個人手都很寶貴。
梁晟想找一名女警都找不到。
“陳姐呢,明天讓陳姐去。”法醫也是刑警,脫下白大褂也得來乾活。
陳姐心裡罵罵咧咧,第二天就去鄭書敏家,可惜遲了一步。“什麽!人自殺了!”
梁隊長無比震撼。
他們昨天就問了幾個問題,總共還沒超過半小時!記錄儀呢,他們昨天是開著的吧!這小玩意兒沒有因為沒電罷工吧?梁隊長收到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心中惶恐不已,確認了一下記錄儀確實全程開了,心才落回原處。
“沒死,這會兒人在醫院,父母及時發現搶救過來了。聽醫院方說,鄭書敏昨天晚上寫好遺書,穿著厚衣服躺在浴缸裡,服了過量的安眠藥,開了水龍頭,閉上眼睛準備自殺……”聽到這裡,大家心裡已經浮現了一個畫面,水流緩緩流淌,像母親溫暖的懷抱,無聲無息地席卷向一個昏迷的女子,先是腳被水面覆蓋,然後是大腿、腰部、胸口、四肢軀乾……直至口鼻、頭部。
想象著那個畫面,所有警員心臟都忍不住高高吊起,下一秒松了口氣。
陳姐說:“鄭家父母在親戚家,他們撥打女兒電話,因為女兒有過抑鬱輕生的前科,發現電話沒打通後,他們第一時間趕回家確認情況。”在浴缸水淹沒到下巴時及時關水叫停了,將服用過量安眠藥的女兒送往醫院。
人沒死後,眾人總算有理智思考,否則一條人命算在刑警隊身上,那可太冤了。
“為什麽自殺?是太愛死者選擇殉情,還是畏罪自殺嗎?”梁晟沒忍住問。
“不知道,遺書原文只寫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誰呢,對不起父母,還是對不起死者,還是對不起另外的誰,每一個觀看遺書的對象都有自己的解讀。
陳姐歎了口氣:“如今鄭書敏人躺在醫院,還沒蘇醒,除非有另外的證據,否則鄭家父母不願意讓警察再近身了。”
她不僅白跑一趟,還承受了一番怒火。
鄭家父母目眥欲裂,在醫院裡大聲吼叫,一直在喊:“你們對我女兒說了什麽,她一回家就要自殺!你們警察別來了!我女兒有罪你們拿出證據,沒有證據就別誣陷好人!那個男人在外面鬼混誰知道招惹了什麽不三不四的人,憑什麽算在我女兒頭上!你們要抓就把我抓走吧,我的手在這裡,你們銬我吧,把我銬走,別傷害我的女兒!”
這下輪到警察頭疼了。
只能尋找新的突破口。
“梁隊,我們調查了現場范圍附近一百多個地點的監控,對監控錄像進行分析,截止那個沒有巷口的監控,沒有發現案發時間段有什麽可疑的情況,我們也挨家挨戶調查過了,都說沒聽到什麽動靜。”
如果是入室行凶,應該有呼救聲。這也是警方推測是熟人作案的原因,死者沒有設防地將人迎入室內。
“梁隊,我們問過鄭書敏的幾個舍友和同學了,她們說,鄭書敏沒有潛在的追求者。鄭書敏一年到頭跟男同學說話的次數都寥寥無幾。”換言之,不存在另一個男同學,心疼鄭書敏為對方報復死者,這個線索就這樣掐死了。
梁晟:“……還有呢!”沒事他扛得住。
兩天過去了,距離受害者死亡那一天的情人節已經整整過去了五日,案情焦灼沒有太多線索。刑警隊裡正一籌莫展呢,局長對他們也有一點意見,因為案情沒有進展,還差點逼死了一個。
不過也不全然毫無進展,警方在白板上繼續分析案情。
梁晟頂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在鄭書敏上著重畫了一個圈,又畫了三個點,這是待定的意思,然後畫筆又往下延伸,點了點受害者生前的照片:“死者陶華,年齡25歲,案發時間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我們重新假設,先排除熟人作案,死者會給什麽人開門呢?”
他們還是相信,鄭書敏一定知道什麽。
這方面已經有人去查了。
一名歸隊女警果斷舉手:“梁隊,我猜測是服務人員,屋內有沒寄出去的鮮花和賀卡。”俗稱快遞員、外賣小哥或者跑腿,死者當天應該曾經訂過什麽服務。
如果凶手是假扮這些職業上門,死者非但不會有警惕心,還會熱情地開門,將人迎進去。
梁晟朝對方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沒錯,應當是這些職業。”
下一秒他望向了情報組,“有線索了嗎?”
一名警員推了推眼鏡:“有線索了,在2.13號那一天死者確實訂購過□□,那個接單跑腿員發現自己竟然需要在2.14那天為一個海王送出去五束玫瑰花,自己都笑了,死者還備注說,‘送到花後,朝對方說陶先生愛你’。跑腿員說太土了,他做不到,還要一口氣朝五個男女說,他良心過意不去……”說這麽多,是為了證明警方確實調查到一個跑腿員和死者在2.13日商議過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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