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明應該是最正義的化身。
偏偏沒有戰勝內心的誘惑,這一刻屠龍者終成惡龍。
再怎麽樣也是同事,當這群人被檢察組帶走時,張如英有些受不了,他說:“陸哥糊塗啊!”
監獄長也別開臉。
藍泊山監獄裡有腐肉他也不願意見到,清創的過程難免有所陣痛,可這是一件好事,早早剃掉腐肉,總比壞到流膿、爛到生瘡才去治愈,造成的影響更大。
這一天,尹思影、孫楠宸包括多名獄警被帶走。
在一系列運作過程中,孫楠宸背後所有槍手均被挖出。警車一刻不停地駛向了大學。
—
孫遲鵬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帶走的,當時他受邀參加一處大型商場的開業儀式,在場來賓皆是業內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場高朋滿座沒一虛席。
主持人大聲歡迎他:“有請今天最大的來賓孫遲鵬,孫董事長,來為我們剪彩道賀,共同慶祝這一場盛大的開業儀式。相信在他的操剪之下,未來的商場發展會紅紅火火,越來越好!”
一串妙語連珠落地,現場掌聲雷動,孫遲鵬矜持地朝台下的記者揮了揮手,往台上走。舞台的階梯並不高,他似乎沒注意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跤。
“董事長,小心路面!”助理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孫遲鵬大度地笑了笑,一點沒在意地爬起來,實際上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倒霉了。他早上出門時眼皮一直在跳,預感會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這一路也印證了他的判斷,他的車堵在路上,差點發生交通碰撞。他在公司時,簽字出了問題,千萬合約作廢。還有許多林林總總的事情摻雜在一起,他焦頭爛額,以至於來剪彩現場差點遲到。
這些微妙的體驗在他心頭不斷堆積。
孫遲鵬問助理:“我讓你注意那個treasure,你盯著了嗎?查到他身份了嗎?”早從二十年前他就習慣了運作,許多東西運作著,其實都在他掌控中,唯獨這個帳號的主人,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助理絲毫不敢大意:“董事長,我盯著了,他一直沒有上線。他似乎很有來頭,我們根本人肉不到他身份。”
他盯很久了,唯獨與董事長的如臨大敵不同,不管他怎麽觀察treasure,都捕捉不到對方上線的頻率,對方也沒什麽動作,每一天皆是風平浪靜。
孫遲鵬揉著腫脹疲憊的太陽穴,“你繼續盯著。”
說話間他已經抵達高台,兩名身穿旗袍的禮儀小姐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捧著剪刀,一人端著紅綢。
助理禮貌地退後一步,把光芒讓給老板。
手機正貼身放在西裝口袋,他沒發現,在這時,他一直關注的人上線了。對方發動的威力,常常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等意識到時,一切遲了。
警車鳴笛開道聲震長天,紅藍車燈駛向現場幾乎要刺破耀眼的陽光,所到之處,車流紛紛默契避開,一群浩浩蕩蕩的警察下了車。現場的賓客們被警笛聲驚擾,紛紛將脖子往後仰,神情十分緊張,“怎麽回事,警察來了?”
突然圍觀人群更加嘈雜喧嘩。
只因警察下車後,目標明確地往台上走。這一走,驚起沿途無數風浪,不少人頭皮發麻。
要知道台上不止孫遲鵬一個大老板,其余幾名也是房地產開發商,一時間他們汗流浹背,短短幾步路之內,迅速把自己的生平全部回顧了一遍:我偷稅漏稅了嗎?我違法犯罪了嗎?那一次經濟糾紛解決了吧?上個月拖欠項目工地的錢我發了嗎?包養情人不犯法吧?
總之,看到製服人員的第一眼,所有心虛者腿都嚇軟了。
“那個……來這麽多警察,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所有人震撼得失語。
台上不會有警察的目標吧,觀眾的猜測很快變成了現實,一雙雙警靴齊刷刷邁向高台,走向了還未剪斷的紅綢,所有人都愣住了。
現場一陣凝固般的寂靜,禮儀小姐臉上甜美的微笑僵硬在嘴角,神色不知所措,這一刻她們手中托盤都顯得沉重。
孫遲鵬手裡還拿著剪刀和紅綢,他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亂跳,五米之外,他五官微微扭曲,所有平靜遭遇了反噬。三米之內,他臉色如灰,心頭湧現一陣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感。等他與警察的距離縮短至一米,已經足夠他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他被帶走時,他的表情比所有人都平靜,仿佛已經知道了東窗事發,他拒絕了遞過來的手銬,理由很正當:“我是一名體面的社會人士,我會配合你們,手銬就不必了,要知道在法院審判下來之前,我還是一名合法公民。”
孫遲鵬被押上警車。
開業第一天遇到這種事,也太不吉利了,主辦方臉都綠了。禮儀小姐雙手僵硬,其余來賓臉色也不好看,他們哆哆嗦嗦道 :“這開業剪彩還繼續嗎?”
“繼、繼續——”主持人高聲,他努力想找回節奏。
奈何形勢不受他控制,被他們受邀而來的電視台記者,一看到警車和孫遲鵬被帶走,像打了雞血一般激動,手指不受控制地按動快門,瘋狂拍照。體力好的還扛著長槍短炮追逐警車而去,完全拋下了盛大的開業儀式和一地的嘉賓。
另一邊監獄裡,明鶴予也回了自己的牢房,她因包庇罪入獄,後來在丈夫的庇佑下,她的監獄裡過得十分滋潤。孫遲鵬也給她雇傭了一個仆人,為她收買了一群獄警,她不需要勞作不需要悔改。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