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被捕捉在燕嶺,行動軌跡也在慢慢朝目的地行事。
“這一次行動提前布局,有必要時向上申請開槍。”
秦居烈聲音冷而低沉,站得挺直,他提到槍。警員心裡一凜,立馬跟著站直身軀,既然都提到真家夥的時候,那大家清楚這一戰非勝不可。
如果再一次讓於浩逃了,別說張局大為火光,他們心裡也過意不去。
這一次圍剿,必須把對方的翅膀徹底折斷,飛也飛不出江州。
警方行動起來。
十分鍾後,一輛黑色奧迪從遠處駛來,於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停在了茶樓前。
“好久沒來了,沒想到這家茶樓人還是那麽多。”後車門拉開,下來一名頭髮半白的黑衣老者。老人笑不攏嘴,口裡是不甚流利的國語,“還是小於會挑地方,這家口味最正宗了。”大人物的開口讚美,抵得過真金白銀和美食雜志上狂轟濫炸的宣傳。
旁邊的助理身形高達,態度習以為常,手腳不慢地為男人攏過衣襟,扶著他上了樓。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門口外的泊車位一輛麵包車裡傳來聲響:“這裡是A隊,目標交易人物已出現,正在上樓。”
“收到。”
“還是二樓的風景好啊。”老人慢慢地一步台階一步台階上,在拐角時那身穿黑色風衣的助理隨著上台階的動作,西裝長褲和後腰無意識繃緊,暴露出身體線條,所有人清晰地看清了那輪廓——
一名坐在二樓的女子自然收回了目光,“助理有槍,老人不確定。”
對講機那頭,有一瞬不平穩的呼吸,“繼續觀察。”
“客人,你們有預約嗎?”隔了老遠,一名戴著白帽子、身穿白色製服的服務生就含笑走過來了,“你們是幾號桌。”
服務生假裝自己沒有被助理觀察,沒人能看清他眼底湧起的一絲謹慎。
老人和藹可親,一隻風乾如樹皮的手拍了拍助理的手背:“我們在等人,他有預約。”
“那個預約人姓名叫什麽呢,我們幫你查一下。”服務生在前台劈裡啪啦敲鍵盤,表面上在查預約人姓名電話和座位號,實際上不到兩分鍾,老人和助理的身份已經出現在公安局的桌上,“老人姓梁,來自港地,人稱梁老,名下產業跟走私有關,應該正是這一次於浩的合作對象。老人身邊的助理,姓鄭,是老人的義子——職業殺手。”
這種情況在這些地方屢見不鮮,一些助理表面上是家族養子,時常跟隨家主行程左右,比兒子還貼心,更收獲他們信任,實際上身兼多職。只看老人身赴江州,帶了對方就知道了,而江州能出海,是他們的中轉站……
在場便衣不動聲色,手指從身上的防彈夾克撤回。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任務就是人贓並獲,一場流血在所難免。
老人坐下了,慢慢地手持菜單,十分鍾後,又一個身影大搖大擺地出現。“C隊有發現,於浩來了。”
接下來不需要多說,各個點位的便衣已經準備就緒,刑偵組緊盯著監控屏幕,一把黑槍已上膛,放在副駕駛,秦居烈閉眼假寐,只等養精蓄銳,車窗光線泄露,在男人鼻梁上投下立體深邃的陰影,監聽電話裡每一句話都被收音,一場衝突一觸即發,男人眉宇兀自波瀾不驚,在這時,“不……不好了秦隊,有人上來了。”
不僅a隊這樣說,緊隨而來b隊、c隊警員假裝動手舀湯,甜湯舀了八百回,杓子碰撞白瓷晚發出清脆聲響,聲線帶著顫抖,與半小時之前的勝券在截然迥異。
這種氣勢並不好,未戰先言敗。
怎麽不好了,秦居烈睜開眼睛,冰冷的唇角抿得極深,眉宇皺出溝壑,“你們沒清場?”
“我們確實都清場了,但——對方還是上來了。”
很快秦居烈知道了。
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了。
真的有人上來了。
原本早已清場的二樓,叮的一聲,按鈕圓圈亮起燈,電梯門緩緩開啟,走出來一群穿校服的人。
一眼望去,人頭數量是四個人。
其中站了一個穿白色校服,頭戴黑色棒球帽肩上挎了一個黑色書包的少年,裹挾在人流裡,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因為對方這身高頭髮看上去挺眼熟。緊接著事實告訴他們這一切確實不是錯覺,少年進了室內,很自然地抬手摘了帽子。那份一直被帽簷壓著的臉得以見了天光,暴露完整的五官輪廓,秀氣的眉眼隔著屏幕都能清晰描摹一二。
可不要太熟了。
秦居烈:“……”
猛地扭頭望去,空氣突然完全凝固,眾人臉色風雲變幻。
少年還在低頭跟自己帽子過不去,他的視線朝前看,完全不知道有人在看他。
一方在明處,一方在昏暗的車裡。
“阿律,你說坐哪裡?”這個名字一出,警方最後一絲僥幸心也沒了。這副模樣長相外加同名同姓,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
這群高中生左右環顧了一下,沒發現四周都是精心偽裝的便衣,堂而皇之地找了空位坐下,很不巧正好是梁老那一桌的旁邊。
他們突然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速度快得令人來不及阻止。
服務員臉龐都嚇僵了,他很想趕客,連忙道:“等一下客人,這一桌不能坐。”
其中一個少年不滿道:“怎麽不能坐,這不是空著的嗎?”空著的桌子不給坐,哪有這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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