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來龍去脈後,讓明鶴予希冀的事情來了。
男音靜默裡坐了一會兒,半晌後不緊不慢地說話,他道:“還有機會,這樣做,記住,每一步都不能少。”
不知道警察到底查到什麽了,按照最差的結果來估計,那他們要做的只有……這場對話持續了半個小時,他們的對話充滿了詭譎,每一步都在鑽漏洞,正如男音所說:“只要符合規則,法律的底線就是我們的底線。”
“我明天會去拘留所見孫少爺,讓他盡快出來。”
這個計劃的最後一環,必須孫楠宸自己親自出馬。
明鶴予聽了這個完美無缺的計劃,臉上湧現欣喜的淚水,她死死攥緊電話聽筒:“不愧是晏律師,您的業務能力真的太強了……”這一場谘詢砸進去上百萬又如何,他們孫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一場谘詢半小時結束,司機探頭:“太太,怎麽樣?”
豪車平緩地前進,窗外掠過車水馬龍的街景和巨大的廣告熒幕,明鶴予平緩了一下心情,“還能怎麽樣,晏律師出馬,自然比其他律師強多了。”晏沉的真知灼見,從兩年前就看出來了。
“你現在去購買一把槍,外加幾袋毒品,然後這樣做……”
司機乍聽之下吃了一驚:“!!!”
隨後聽完整個計劃,嘴巴緩緩合上,心想:這樣也可以?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
兩年前發生了什麽——
恐怕只有幾個人知道,孫楠宸正是其中之一。
那個時候他剛做出了一件滔天惡行,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聽說江州市的律師全國聞名,畢竟幾大事務所都落在這個地盤上,他便去尋求幫助。
他先找了一名普通的律師,“馬律師,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沒有人脈關系,只能托我來問一問。”
被谘詢的馬律師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我那個朋友,他性格太衝動了,很可能失手打死了一個人……請問這種情況要判幾年?”
馬律師口氣保守道:“請問您朋友多大呢,如果是……根據您描述的情況,至少要判十年……”
“這麽多?”孫楠宸拔高了聲音,下一秒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了:“沒事,我替我朋友問的,他平時人很好,就是那賤人…嗯死者太不聽話了。”
“無論理由是什麽,致人死亡的話,有幾種可能……您可以把事情描述清楚一點,我能更好的判斷……”馬律師將法條侃侃而談,這些根本就不是大少爺想聽的,他心情煩躁,幾乎繃不住忍耐的表情,一場谘詢無疾而終。
半天后,孫楠宸又來了,“馬律師,我…我那朋友把人送醫院了,發現人沒死,不過受傷很嚴重,醫生說可能會落下殘疾。”
馬律師:“請問是什麽程度的傷殘呢,致人重傷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他爹的,就沒有不坐牢的選項嗎?他又不是故意將人打成那樣的。
孫楠宸膽戰心驚,又半天后,他嫌棄這個馬律師說話太不中聽,火速換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晏沉。
在尋常律師還為善惡拉扯時,這名律師見過潑天的冤屈,見過極度的罪惡以及醜惡的人性後,果斷選擇了自己的陣營。
——
夜幕低垂、暮色漸濃,大街上川流不息,巨大的廣告熒幕換了一個新明星。金枝路這裡的酒吧夜總會早早開張,濃鬱的香風嫋嫋伴隨賓客的身影飄散出去,霓虹之下到處燈紅酒綠。
酒吧裡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動感音樂和搖頭晃腦的人,如果是以往,孫楠宸也是其中之一。
可他不在了,只有一群小弟在。
司機來到這裡,出手就買了單,他選中了其中一位最老實巴交、最不起眼、自然也是最缺錢的,將對方叫了出來。
耳語一番後。
“我……我不行!”他是孫楠宸收買的小弟,平時跟著對方到處尋釁滋事、打架毆鬥、欺凌婦女已經是底線了,他根本沒想過要坐牢!他是收了錢辦事,沒打算為孫楠宸賣命,什麽江湖義氣說白了就是聚眾鬧事,他才沒有那麽忠誠!更何況孫哥的手下那麽多,為什麽獨獨選中他呢?
小弟面上憤憤不平,剛想拒絕。
司機揚手打斷:“兩百萬,不夠再加。”
“……”
話音未落,如蛇打七寸,一陣詭異的沉默。這個價格不少了,起碼一事無成的他奮鬥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錢。
兩人在酒吧後巷秘語,燈光勾勒出街道的輪廓和兩人長長的影子,遠處傳來野貓淒厲的叫聲,這場交易唯有少數幾人知道。
另一邊孫家的司機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醫院,他要遵從夫人的吩咐,拿錢擺平一切。晏律師說的辦法可以分成幾個步驟,每一個步驟都至關重要。
醫生很有壓力,“警察來催了,如果不出傷情鑒定,必須去法醫中心。”
又一遝遝鈔票遞了過來,看分量足足有十萬,粉紅嶄新的顏色多麽有魅力,如同一名裸露肌膚的絕世美女,醫生也是人,沒忍住自己的職業操守多看了幾眼。
只因為多看了幾眼,這些鈔票就進了他的口袋裡,“醫生,您履行自己的職責就好,只是在判斷上酌情……”
醫生秒懂。
重傷變輕傷,輕傷變輕微傷嘛這些他知道,輕傷就涉嫌犯罪,輕微傷就不屬於刑事案件,傷情鑒定意見牽涉到罪重罪輕,這種事在人世間從未滅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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