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學生哇哇亂叫。
天色漸晚,江雪律回到房間,月光從窗外投進室內,江雪律想到了遠在天邊的人,這個時候,江州市和蒙德城應該共賞同一輪明月。
又想起機場聽到的音樂。
頂著一點酣醉,江雪律給自己上了藥,躺在被窩裡迷迷糊糊,這個時候最適合的是語音電話或者短信,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以前家對他來說是孤獨、冰冷的存在,如今卻燃起了燈,還有一個高大沉穩、仿佛他理想中的背影。
很快就打通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正拿著毛巾擦拭頭頂,目光直視鏡頭,“你還沒睡?”
剛洗完澡的男人,頭髮還微濕,衝淡了一些冷漠,比起平日的強勢多了幾分柔和,手機放在架子上,隔著屏幕很近地看,那張臉越發英俊逼人,讓人不敢直視。
尤其是江雪律是放在被窩邊看的。
幾乎感覺這張臉要懟到他面前了。
“好近。”他咕噥一聲,“你也沒睡!”
聽到這一聲,秦居烈把手機拿遠了一些。
這遠了又不好。
寬肩窄腰,八塊腹肌映入眼簾。
兩人對視片刻,江雪律眼睛微睜,秦居烈顯然也意識到不對,他伸出手掌,把手機蓋住了。
黑屏三秒,只聽窸窸窣窣,江雪律能分辨出那是穿衣服的聲音。
“這幾天過得怎麽樣?”
“還好。”
秦居烈拿了手機去了書房,戴著眼鏡,安靜儒雅,他的目光從江雪律附近逡巡而過,最後落在對方臉上,一開始沒發現。
現在他發現了,江雪律的臉、眼瞼下方一指的距離有紅痕,仿佛被人用力擦拭過,皚皚白雪間有幾道鮮明的紅痕。
他道:“你的臉怎麽了?”
這個場景很像江雪律從夜市歸來,被咬得臉和脖子起紅色疹子。
刑偵隊長果然敏銳。
“過敏了。”
“上藥了嗎?”秦居烈皺起眉頭,隔著屏幕,江雪律下意識想把這緊鎖的眉心揉開。
“塗了。”他伸出一隻手臂,從櫃子上取了藥,想給對方看,自己有好好照顧自己。不然他也不會打視頻電話。
“你還喝酒了。”
秦居烈口氣篤定。
“……”
江雪律納悶了,視頻是無法傳遞香氣的,按理來說,對方應該捕捉不到酒精的氣息才對。他下意識把自己往被子裡藏了藏。
如果不是酒店的床單通體白色,秦居烈還以為對方就躺在家裡,在房間裡跟他視頻通話。
他需要一個轉身就能走到。
“第一次喝酒是嗎?”
“……嗯。”
視頻突然閃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
“喝了多少?”
江雪律不會形容,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沒多少,就這麽多。
秦居烈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喝都喝了,他歎息一聲。
“小心第二天頭痛。”
無論江雪律多大,在秦居烈眼裡,都比他小太多了,是需要他精心照顧的存在。
男人的手指落在屏幕上,少年心生一種模糊的錯覺,仿佛這帶厚繭的手並非在摩挲屏幕,而是想落在他的頭頂,替他揉開太陽穴一點針扎的刺痛。
“如果明天不舒服,一定要吃藥。”
江雪律還沒能體會這一句話的含義,他隻低低嗯了一聲,聲音微微拖長,隱有困倦。
秦居烈前一個小時下班回家,他回了房子,發現一片昏暗,鞋櫃裡的鞋子在,整個客廳也空蕩蕩,他忽然意識到,江雪律出國了。
對方離他特別遠,甚至不在這霓虹夜空的城市中。
他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
習慣一旦養成,又得重新去適應。
確認電話那頭睡了,秦居烈才掛了。
江雪律睡醒後,他才發現,他精神共振的一些犯罪分子,說自己喝酒斷片神志不清醒,居然不完全算是借口。
一覺醒來,他看了一眼手機,想起昨天晚上打過的電話,他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麽睡著的,從哪句話開始意識模糊,他完全想不起來。
只能發現通話時長43:46,後面還有幾句囑咐。
看清楚說的是什麽,江雪律心裡微微泛起漣漪,湧現莫名的喜悅。
不過秦隊長說會頭痛,提醒他吃藥居然是真的。
他腦袋裡像是有一個人在敲鑼打鼓,敲了一整夜,汗濕的衣服有些微臭,頭也泛起疼痛。江雪律扶著床沿站了起來,感覺四肢虛軟無力,他想再打一個電話。
他這酒量算好還是不好呢?
他自己無法判斷,他回去必須問一問,有經驗的成年人。
他不是一個人。
跟他一起喝過酒的同學,要麽還在呼呼大睡,要麽第二天嗚呼著起床聯系客房服務。泰姬陵酒店的服務生似乎很有經驗,發現這個情況,馬上帶著醫療箱上樓了,給他們提供宿醉後的止痛藥。
拿著藥,服務生看得出很關懷,比手畫腳中,他用印語說了一遍怎麽服用後,又用英語說了一遍。
這似乎是酒店的規矩。
江雪律記住了。
漆黑夜色中,市長辦公室還亮著燈,電話鈴鈴鈴一直在響,許多沒必要的來電,市長可以讓秘書攔截打發了,唯獨警察局和內政部長的電話他不能不接,畢竟警察局關系到了警力,後者是整個國家的內政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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