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必要的話,警方還會向報紙和電視披露案件細節,希望有人能積極提供線索。
最理想的破案狀態是什麽?
案子發生了,一路追查真凶,就算情況再艱難或者偶爾陷入迷局,也很快能夠峰回路轉、水落石出。
可人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遺憾總會發生,凶手捉摸不定的犯案方式,讓警方無法摸清楚規律,對方下一個要殺男人還是女人?對方要在哪個地區殺人?
案子完全陷入了焦灼的瓶頸。
凶手卻還肆無忌憚,接下來三個月內,接二連三地殺人,仿佛狩獵一般,每一次都滿載而歸,給現場留下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
媒體終於知道了連環命案的發生,整座城市人心惶惶,滿城風雨之中,人人都在害怕,他們給這個連環殺手取了一個外號“猶卡斯噩夢”,意思是凶手如惡魔一般給這座城市帶來了恐怖,他的行為如噩夢般纏繞所有市民的心。
到了1973年的7月,對方憑借一己之力,將整座城市變成了空蕩蕩的鬼城。每到夜幕降臨,街上除了巡邏的警察,根本沒有人敢在街上散步。
許多人下班之後,會盡快趕回家中,第一時間把門窗鎖好。即使門窗鎖好,夜晚也不敢安然入睡,生怕一個閉眼,就是徹底的永眠。
這便是一個瘋狂的連環殺手,帶給世人的陰影。民眾這一系列提心吊膽努力自保的舉動,無疑如同一個最響亮的巴掌,扇在所有當地警察臉上:因為他們至今沒有鎖定任何嫌疑人,只有幾個目擊者證詞拚湊出了:看不見臉的年輕男人、黑色長袍、開雪佛蘭車。
這些證詞顯然還不夠!
這犯下無數起滔天命案的凶手到底是誰?
警察們心底發出憤怒的呐喊。他們夜以繼日地巡邏,不眠不休地查案,想要找到可疑人員,可惜都一無所獲。在最接近的一次,警察欣喜若狂,幾乎感覺自己要摸清楚規律了,就差一步,他們就能抓到凶手時——
凶手消失了。
沒錯,凶手不再作案了,他宛若人間蒸發一般,此後沉寂四十年,再也沒有出現了。
他這一收手,讓這座城市能夠喘口氣,卻給了警方一個致命一擊:對方不出現,他們怎麽抓人?
此後四十年,凶手到底是誰?對方的手段到底是多高超,讓他能夠長期逃離警方抓捕?快半個世紀過去了,在我們有生之年警察還能找到凶手嗎?凶手是否已經死亡?
這些疑問貫穿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便是上個世紀發生在國外的一系列案件,江雪律緩緩地合上文件夾,從胸口緩緩吐出一口憋悶許久的氣。
他抽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正欲落筆,停頓了一下,他仔細看了一下紙的背面不是數學卷子,是一張完全空白的紙後,他才閉目凝神片刻,開始作畫——他在畫凶手的樣子。
凶手四十年前的樣子、凶手四十年後的樣子、凶手的家……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這一次要畫的東西有點多,看了一天的卷宗江雪律身體有點疲憊,只能慢慢畫。
這四十多年前的案子,時間線貫穿了一年有余,受害者足足有十八人,他們之間的年齡有剛認識世界奔跑的幼童,也有對未來心生幻想的剛成年少女,更有一生含辛茹苦孕育兒女成人、踏入晚年的老者,他們的身份不僅是“孩子”、“父母”、“家庭的維系”、“精神的寄托”,更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比如第一個受害者安吉拉的父母,安吉拉有寵愛她的父母,祖父和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安吉拉突如其來的死亡,噩耗傳來,不僅刺激了她的父母,更讓四個年邁的老人暈了過去,間接又摧毀了兩個家庭。
初步估計凶手至少摧毀了二十多個家庭。
安吉拉的家人無比痛苦,在當時幾乎所有受害者家屬,只有一個想法:我們要抓住凶手!
他們無比地信任警察,也相信正義會到來,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五年沒有線索,十年沒有線索,二十年過去了……四十年過去了……這些案子居然成了懸案!
凶手消失了,此後再也沒出現,留給這個世間無數的疑問。
最重要的自然是——凶手是誰。
其次就是當年警察為什麽沒抓到,沒有辦法破案?是他們敷衍怠慢了嗎?
悲傷欲絕的家屬無法撫平心中的傷痛,只能選擇把憤怒宣泄在警察身上,“你們是不是不努力?為什麽凶手接二連三的殺人,你們居然沒抓到?你們辜負了我們的信任!”
這種憤怒轉移是人之常情,警察局的壓力也很大。
作為上帝視角,江雪律只能歎息一聲。
這是一個雙方都很努力,卻無法破案的案子。世界不是二極管,凶手的狡猾殘忍,並不代表了警方的不作為。
可在當時,每天晚上都無法安心入睡、提心吊膽睜眼到天明的民眾,作為第三方的他們無法理解,凶手如此肆無忌憚,警察為什麽屢屢撲空!
我們每天晚上都擔心魔鬼殺過來,不得不開著燈睡覺,睡了一個小時又容易被噩夢驚醒,心有余悸,嚴重影響第二天的工作生活。這一切都拜凶手逍遙法外、你們警察不作為所賜!
可實際上是什麽呢?
大批警力深夜不眠不休地巡邏,卻無法確定嫌疑人,第七起案子發生,年僅11歲的約瑟芬,她被勒住脖子吊在一根水管上,水管上滿是泥土的踐踏痕,小女孩鞋底恰好有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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