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當真。”
謝辭提起一口氣拿出了視死如歸的氣勢。
“能不能借我點銀子啊?”
屋內陷入長久的死寂。
不知多久後謝辭實在忍不住問了一遍:“你不是說什麽都答應嘛?”
“銀子直接去帳房取,不必再問我借。”
李徐轉頭平躺下去閉上了眼睛,剛剛他到底在做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
“果然還是知津兄對我最好!”謝辭激動地抱了下李徐後也老實躺好要睡了。
“你..唉..”李徐輕輕歎口氣,今夜怕是難捱了。
夜色催更,清塵收露。
困倦之意到達最濃時,忽然有什麽東西靠過來。
謝辭往後躲躲,他躲一步對方也跟上一步,直到後背貼緊牆壁。
他勉強睜開那雙隻想閉著的眼睛,屋內的燭火已經燃盡,窗外月輝將身前的人隱隱照亮。
好嘛,結果睡覺不老實的是李徐。
“知津兄?”
謝辭推推對方,反而被抱得更緊,掌心覆在他腰間,腰上的手臂死死鎖著。
“你這樣我睡不著了,醒醒啊。”
對方不僅沒有反應,頭也靠了過來埋在他頸間,每一道炙熱的呼吸都灑在了他身上。
他尷尬地側開頭,對方的嘴唇便剛好從他的皮膚上滑了過去。
謝辭愣住,足足僵了有幾息的時間才將將回神去推李徐。
“知津兄?你醒醒,離我遠點,現在也太詭異了,醒醒啊。”
不是?這睡得也太死了吧!
“你不醒我可不客氣了。”
見對方仍睡得沉,謝辭說到做到,抬手要用力來一掌把人推開。
“母妃...”
手掌停在李徐胸前,慢慢收回放下。
身前人呢喃著靠得更近了,帶著陌生溫度的嘴唇貼在脖子上,謝辭躲都躲不開。
“母妃..別丟下我...我好想你..”
一邊是對於詭異接觸的強烈抗拒,一邊又是對李徐幼年失恃的於心不忍。
終是泄氣忍了,任憑對方抱著,只是頸間被無意識的吻擾得癢癢的,讓他有些躁亂。
早知道李徐會做夢想娘親抱抱,他就去竹櫟那湊合了。
“好吧。”
他伸出手臂回抱住李徐,安慰地輕撫對方的背。
“乖乖好大兒,乖乖小五,睡吧,娘親在呢。”
暗光中,因金桂之香而微微上揚的唇角僵硬住,而後強行將憋悶的、無奈的火氣全部壓了回去。
第二十六章 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翌日,天還沒亮李徐就走了。
一夜無眠,站在朝堂上困意席卷差點兒閉眼倒下,好不容易捱到離開皇宮,回到別院時臥房內謝辭卻不見了。
“阿辭呢?”
“回殿下,小謝將軍在園子裡喂魚。”
李徐一路走到園子裡去找謝辭,看到人影的那一刻心才真正落地。
少年靠著石頭坐在湖邊,身旁是一個木桶,木桶中裝得滿滿當當的魚糧,不知道的以為這湖裡住了萬千條能吃的魚。
手一會抓一把灑下去,靠近岸邊的魚吃都吃不下去,吐了口泡泡潛入水面下遊遠了。
少年並不在意,一邊繼續喂著,一邊口中還念念有詞。
李徐笑笑走過去便聽到了哀怨的罵聲。
“死竹櫟,叛徒,狗賊,給我等著,看我回去不揍死你。”
“竹櫟怎麽惹你了?”
謝辭嚇了一跳,身體的反應比腦子要快,等他回過神已經站起身將腰間的匕首拔出橫於胸前。
場面一度尷尬,謝辭收起匕首尷尬地摸了摸腦袋。
“你走路怎麽沒聲音啊。”
“是你罵得太專注。”
李徐走近看看自己湖裡的魚略顯無奈。
“竹櫟回去了?”
“你怎麽知道?”謝辭氣得跺腳,“這個叛徒,我爹叫他回去他就真拋下我自己回去了!”
李徐看他的樣子不禁失笑。
“你還笑得出來?氣死我了!”
“別氣了。”李徐被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逗笑,心情竟是少有的愉悅,“早朝聽說計提舉今日入京,估計都到城外了。”
“昭明兄回來了?”謝辭怒火消散,兩隻眼睛睜得亮亮的滿是激動,“太好了!我要去迎他!他肯定給我帶了好玩的!”
李徐一愣,沒等他再說話謝辭就已經跑遠了。
沾惹寒氣的指尖蜷縮進掌心,將手掌也扎得冰涼,困意昏了頭才會多這句嘴。
由不得再等,李徐拔腿追了上去。
皇城無論什麽日子都熱鬧非凡,但兩個人都沒心情閑逛,行至城門處謝辭向外眺望,李徐跟在後面心情很是糟糕。
計寧,字昭明,琢州市舶提舉司提舉。
雖非京官但總會借著要給宮中貴人獻禮的名目回皇城短住,在太后面前很是得臉,久了倒也被皇帝默許了。
提起計家和計昭明,但凡知道的都會用富得流油四字來形容。
計昭明並非正室所出,親娘出身商賈之家,父親在戶部任職,計昭明本人更任的肥差。
所以哪怕不是嫡子,哪怕母族是商人,但只要有錢到一定程度,自己也有出息長臉,白眼就落不到你身上。
計昭明生在皇城長在皇城,年長謝辭六歲,本該是穩重的,但實際為人比謝辭還要沒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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