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答音。
李徐慢慢抬起手,手指一會兒蜷縮一會兒伸展,指尖愈漸發涼幾次三番終於落在謝辭的臉頰上。
若忘記手上因習武生出的厚繭和身上遺留的箭傷,便隻覺得眼前這人是生於溫室長於溫室。
透著薄紅的臉頰燙燙的,手指掃過長睫留下細微的癢。
嘴唇下顎到脖子,每一處都讓人不舍得抽離,好似塞北的風從未吹到過這個人身上。
“阿辭..你會醒嗎?”
第三十二章 我做什麽都可以?你都不介意?
李徐一點一點靠近,明明近在眼前,卻因心底的掙扎而更覺遙遠。
在衝動與理智的博弈中,理智最終屈於下風。
他慢慢低頭,在眼前人的唇上落下了顫抖的一吻。
入髓毒藥莫過於此,不沾心向往之,一沾再難自拔。
在他強行壓製自己內心貪欲的時候,一隻手猝不及防扣住他的後腦阻斷了他離開的路。
“好煩...”謝辭蹙眉嘀咕了句,手上稍用力氣嘴唇重新相碰。
李徐瞪大眼睛,僵硬地定在那一動不動,最無防備的時候溫熱的舌尖探了進來。
腦子在這一刹那好似鋪滿火藥瞬間點燃炸開。
什麽理智憂慮慌張全都燒得一乾二淨,除了正親吻他的這個人外再無其他。
滾燙的思緒蒙蔽一切,他抱緊謝辭笨拙回吻近乎瘋狂地汲取對方的呼吸。
謝辭愈發難受,側頭去躲卻被捧住臉頰拉回來,頭暈腦脹意識昏沉間,眼睛艱難地睜了一條縫隙,但視線還是迷糊不清。
胡人女子真是急猛無趣....
謝辭迷迷糊糊心中感歎,下意識推拒一把又因太困睡了過去。
李徐握住抵在自己身前的那隻手鉗製到枕上,無師自通扯開謝辭的衣服沿著頸肩親吻到胸口。
看到白皙脖子上留下的紅色唇脂,李徐神經砰地斷開,用指腹一遍一遍摩擦那道痕跡。
直到那處皮膚明顯更紅起來,竟還不能解氣低頭在鎖骨狠狠咬了一口。
疼痛使身下之人哼唧出聲,李徐一怔抬起頭看著自己留下的齒痕,心緒跌宕。
這樣怔怔靜處許久,內心深處漸漸恢復冷靜和落寞。
他貼近輕輕舔了下那道齒痕,而後將頭埋進謝辭的頸窩,痛苦已然達到極致。
“阿辭..我快瘋了,我真的快要瘋了...”
夜,太安靜,紛飛思緒偏擾清寧。
燭心在耳畔輕輕爆開,無處可話人心浮躁。
月隱星疏,海棠花落,難眠長夜悄然流逝,熄滅的燭台最先迎上第一縷日光。
屋內呼吸聲愈漸清晰,謝辭緩緩睜開眼睛,頭沒那麽暈了,但口乾舌燥饑腸轆轆胃裡直犯惡心。
捋捋思緒記憶起昨晚一口東西沒吃光在喝酒,這一睜眼不餓才怪。
他剛要起身,發現自己腰上搭著一條手臂正緊緊摟著他。
“知津兄?”
又把他當娘親?
謝辭看看四周倒是疑惑了,他怎麽在這兒?不應該在月來閣嗎?
經他一動李徐也醒了,先他一步坐起來看著他不說話,眼神偶有躲閃。
“我們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昨晚。”
李徐鼓足勇氣試探道:“昨晚的事,你記到哪裡?”
“額..”謝辭摸摸腦袋,臉上露出些尷尬,“這就..不用說了吧?”
“你?你記得?”
“怎麽可能不記得啊。”
李徐呆滯住,不敢相信又惶恐至極,他緊緊盯著眼前這個人,有一刹隻覺得天崩地裂無法挽回。
“你聽我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那樣...我..”
他扶住額頭精神已近崩·潰,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解釋,現在的他根本留不住這個人....
“什麽不是故意的?”謝辭想想拍了拍李徐的胳膊,“沒事兒,咱們誰跟誰,你做什麽都無妨,不用解釋。”
“你不介意?”
“這有什麽可介意的?”
李徐腦子徹底亂了:“阿辭,我們要不要對一下彼此說的到底是什麽?”
“不就是沒把那個胡人女子帶回來嗎?我知道你不許外人來這,何況我也沒打算收她,讓我爹知道非得卸我一條腿不可。”
心被栓上一根繩子,甩到天上悠蕩又重新落回地面。
李徐捏捏晴明穴歉意道:“我以為你會不高興。”
“害,這點兒小事,那胡姬又不傻,在這裡無親無故,我走了她定然會去尋計昭明,不過咱們是怎麽回來的?我記得我明明在.....”
後面的話太過尷尬,謝辭很難再說下去,在舞姬的床上衣服都脫了,卻因為醉得太死什麽都做不了,然後..被搬回來了?
那場面....也太丟人了吧!
“算了算了,別說了。”
對方不欲再問,李徐便也不必去解釋。
“你要不先沐浴更衣吧,好像從酒缸泡過一遍似的。”
謝辭扯起自己的領口嗅嗅,酒氣絲毫未散:“確實...得趕快洗個澡,對了,你不去早朝嗎知津兄?”
“告假了。”李徐起身離開床榻,“我再命人煮完醒酒湯去。”
“多謝啦。”
李徐走到門口忽然停下回望謝辭:“阿辭。”
“嗯?”
“你剛剛說的..我做什麽你都不介意,是真心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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