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妓子才不會被徹查,賣身契上隨便編個身份來處,青樓管事見到容貌絕佳的姑娘著急掏銀子買下,不知哪天才會想起查查底細,而為其贖身的人便更不會去查了。”
謝辭捏緊手中的紙,上面是被可疑人入了宅院的官員名單,二十幾人,小到周圍縣郡的縣丞,大到在朝堂有一足之地的高官,令人膽戰心驚。
如果這些女子都像那個胡人女子一般美貌,連他這種不以玩樂當真的人都有一刹動過納妾的心思.....
名單上只有一位武將,多數是文臣,是選中的還是隨機的?這些女子比那個胡人女子早入皇城,但這些官員並沒有身亡,所以目的不是讓他們死,探取機密?
謝辭將名單折好揣進懷裡,看來要死的只要他一個人,那個胡人女子是專門為他而來。
“我可真是好大的顏面呢。”
“將軍何意?”
“沒事兒,還有別的消息嗎?”
竹越點頭繼續道:“屬下派人查了那些女子的來路,雖不知身份,但她們所有人皆來自琢州。”
“琢州?”謝辭倒是想過,那名胡人女子便是從琢州來的,但他當時以為,那女子是知道計昭明不日返京,所以故意設計去到琢州被計昭明帶來。
那女子所聽命之人想必也知道他和計昭明的關系,賭計昭明帶回來的人,不會讓他生出戒備。
雖然....對方賭贏了,但還好結果不算太差,他活著,計昭明也活著。
“琢州臨海,海路陸路通商,富庶繁華,較之皇城相差無幾,卻也是最魚龍混雜的地方,有心在那裡落腳不算難事,沒想到又快要和昭明兄見面了。”
“將軍可要告知五殿下?”
謝辭樂了:“傻呀你,我們能查到的事,他能查不到?只等他想辦法混到這份差事,出發便是了。”
“對了。”謝辭突然眯起眼睛盯住竹越,盯得竹越渾身不自在。
“怎...怎麽了將軍?”
“我問你,我爹就沒讓你找我回去?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知津兄那兒啊?”
竹越撓撓頭表情有些難看:“知道...是知道,但.....”
“但什麽?哼,是不是太想我又拉不下臉求我回去呀?”
“將軍,您想得太多了。”竹越認真地潑冷水,“就因為知道您住到五殿下的別院,侯爺更生氣了,說你厚顏無恥,一天罵你三遍,連夫人都不敢勸了。”
三遍兩個字被加重聲音且用手比劃了出來,謝辭撇撇嘴,怪不得早朝見到爹白了他一眼,他還以為看錯了。
“氣死我了!臭老頭,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竹越老實收回手指:“將軍,您就回去跪著磕幾個頭求求侯爺得了,何苦呢這是。”
“休想!我就是睡大街吃狗飯!也絕對不求他!”
竹越無語且無情地一針見血道:“就您的俸祿,再以將軍您眠花宿柳的開銷,睡大街吃狗飯,指日可待。”
“滾!”
第四十七章 甘做鉗鷸之蚌
坤寧宮內。
李徐淺嘗一口熱茶笑道:“母后宮中的茶換了?比從前的更清香。”
“是陛下新得的,賞了些。”
“父皇與母后伉儷情深,不知要羨煞多少夫婦。”
沈華玲掩唇輕笑:“幾日不見,怎麽小五也會耍貧嘴了?”
“兒臣說的是真心話,怎麽能算貧嘴呢。”李徐放下茶盞想想低笑了兩聲,“不過最近謝辭被嘉良侯趕出來,非要兒臣收留,若母后說是貧嘴,那也該怪謝辭帶偏了兒臣。”
“阿辭被趕出府借住在你那?”沈華玲大概想到了緣由繼續問道:“住了多久了?”
李徐歎口氣:“有半月了,嘉良侯不派人來找,謝辭也賭氣不回去,兒臣也是....唉。”
“怕是你受不了他那嗜酒好色的毛病?”
李徐面露猶豫,少頃輕輕點點頭:“母后有所不知,謝辭他還時常拉著兒臣一起去...去..唉,母后可否勸勸嘉良侯?”
沈華玲瞧他為難的樣子反勸道:“住就住吧,你便多忍耐忍耐,想來不會在你那太久。”
“本宮知道你的性子,心裡看不慣他,但阿辭那孩子從少時開始就與太子不親近,現在出來這檔子事,你若是與他再出什麽岔子,那他可就真與坤寧宮生分了。”
李徐蹙起眉又是歎息沉默一會才點點頭。
“兒臣知道,請母后放心,他現下還是將兒臣當作朋友無話不談的。”
沈華玲安慰道:“委屈你遷就這混世魔王了。”
“兒臣不委屈,兒臣知道謝辭心高氣傲難以徹底歸附,可偏偏又與皇兄不睦,所以為了母后和皇兄,這都是兒臣應該做的。”
“好孩子。”沈華玲滿意地笑了笑。
“兒臣還有一事想向母后稟明。”
“何事啊?”
李徐目光掃過殿內宮人,沈華玲抬抬手命令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
“是,兒臣想說的是皇兄與王芊一事,母后覺不覺得這一切發生得太過奇怪?”
沈華玲面上嚴肅起來:“不僅本宮,太子也是稀裡糊塗。”
“皇兄那日酒喝得不少,怕是記不大清了。”李徐繼續說著。
“但母后與兒臣皆知皇兄為人,他就算醉酒也絕不會做下那種事,而王芊此人兒臣也算相熟,率直真誠,並非肯因攀附而獻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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