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津兄,我再問你一遍,若你得以繼承大統會不會奪我謝家兵權殺了我?”
“不會,我不會搶你的東西不會傷害你,我殺了自己都不會殺你,我保證七日之後一定物歸原主。”
謝辭的心更亂了,他聽到自己用一種自己沒聽過的顫抖聲音在說話,然後顫抖地把自己的全部都交付出去。
“好,我信你。”
他掙開擁抱,扯過衣袍披上踉蹌著腳步走下床,腦子是熱的,心的慌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床底機關被觸碰開,暗格中的盒子打開,銅製刻虎形的璽呈於眼前。
那是先祖皇帝獨授予謝氏一族的權力,連當今皇帝都沒有的權力。
然而當今的皇帝看得並不透徹,屬於皇權的生殺予奪,自認為可將他的性命攥於股掌之間,所依仗的不過是謝家人可憐的忠心。
不及巴掌大的銅璽是榮華地位的象征,是保命符亦是催命符。
他抖著手把兵符取出來,機關隨之關合,沒留一絲痕跡。
“知津兄,因為是你我才相信,所以..別讓我做蠢貨,否則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謝辭捏緊手中的兵符,在一片茫然與混亂中掙扎著找尋清醒的自己,然後清醒的自己把兵符交到了面前的男人手中。
“兵符是我的命,是我謝家的命,而今我真的把自己的命全部壓在你手上了。”
“我知道。”李徐握住兵符,將身體不斷發顫的人抱進懷裡輕輕拍撫,“阿辭,相信我,你..是我的命。”
我這一生都不會再傷害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隻手遮晴空,踏血行前路
翌日,入夜。
酉時七刻,松雪別院。
“都準備好了?”
“只等殿下發令。”
“明日天亮前要結束一切。”
“是。”
李徐推開窗子仰頭看向晴朗夜空,滿目繁星閃爍著映入瞳孔,唇角漸漸露出勢必功成的笑意。
如今的皇城該變變天了。
......
戌時末,太子府外。
“報殿下,陳相已按計劃借壽宴將文臣武將及其家眷囚於相府,未赴宴者也已盡數控制,宮城各處防守皆由我方接替,永樂長公主及駙馬現已拘入太子府。”
“好,那便先去瞧瞧皇兄和長姐吧。”
未踏入太子府血腥氣便鑽入鼻子,李徐蹙蹙眉取出沾香的帕子遮住了口鼻。
廖寧走上前踹了迎接的士兵一腳:“知道殿下要來怎麽不預先清理?”
“回,回大人,未..未來得及。”
“無妨,今日心情極佳,小事不怪。”
“是,是,多謝殿下寬宥。”
李徐含著笑走過剛清出來的一條可下腳的路,兩側堆的皆是太子府宮人的屍體。
鮮血浸入地磚的縫隙,從一條直線分裂成幾條支線,最後與自另一個方向流過來的血匯入到一起,等待乾枯。
宮殿內有低聲的嗚咽傳來,走進去便可見到三個被捆住手腳封住嘴巴的人。
三個人見到熟悉的面孔眼中立時充滿希望,而後三份希望在冷漠中慢慢化為更深的恐懼。
“殿下,您坐。”
椅子被移到身後,李徐用帕子輕輕扇了扇身前的味道坐下去嘖了聲:“你們三個誰失禁不成?好大的味道。”
他指指嚇得涕泗橫流的駙馬爺:“那個還留著做什麽?處理掉。”
“是。”
“嗚嗚嗚嗚!”李雁回瞪著眼睛還來不及靠近,刀起刀落間駙馬爺的人頭就落了地。
鮮血噴濺在石榴裙上,剛剛拚命去攔的公主殿下,現在又拚命地挪著身子後退,但外溢的血泊遠遠超過她的速度,來自最親近之人但紅最終還是將繡鞋和裙擺沾濕。
“哈哈..你們兩個蠢材,還不快拖出去,都嚇到長姐了。”
“是。”
屍體在地面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而後消失在幾個人的視野中,比恐懼更深的絕望顯露在了金尊玉貴的兩張臉上。
李徐站起身捂著鼻子走過去取下了堵在李元口中的粗布。
“嘔!嘔!”被堵得太久,李元乾嘔半天才努力說出話來,“五..五弟,你,你,你這是...”
“謀反啊。”李徐自然地將話補下來,“看不出嗎?”
“你,你怎麽敢...”
“敢..不敢?太俗氣,我決定事情都是問想不想,比如我想殺你們,便做出決定出現在了這。”
“你...要殺孤?”
“嗚嗚!”李雁回嗚嗚地搖頭,挪著身體想遠離兩個人,卻被一旁的侍衛揪了回來。
“長姐急著夫妻團聚了?”
嗚嗚的聲音小了些,但李雁回的頭搖得更加劇烈。
“臣弟感念皇兄多年照拂,所以今日特地親自來送皇兄上路。”
“你不能殺孤!”極盛的恐懼下,李元的臉頰開始痙攣,扭著身體努力跪起來懇求:“五弟,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是最好的兄弟啊!”
“最好的兄弟?你是帝後嫡子,不用爭不用搶,出生便被定為儲君,而我呢,不過是皇后養在身邊一條為你開路的狗。”
李元搖著頭反駁:“母后是將你當作親生兒子撫養!孤把你當作最好的兄弟,你兒時犯了錯都是孤去認的!孤待你不薄啊!”
“的確不薄,一樁樁一件件,我...死都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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