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見過嫦娥似的。”
“見過姐姐,哪還會想見嫦娥呀。”
花魁娘子撲哧一樂:“真真兒生了張巧嘴,說得姐姐我呀都不想責怪你了。”
“那是姐姐心善,我也知道錯了,姐姐,我可以進去瞧瞧嘛?”謝辭捧人的話說完,又做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來:“晾晾衣服也好,不然...我們該著涼了。”
“小狐狸。”花魁娘子被哄得開心招了招,“虧得你們長了這張臉,不然呀定會叫人打出去,進來吧。”
“謝謝姐姐~”
李徐像塊石頭隻想釘進地裡:“我不去。”
“一起去嘛,姐姐也讓你進了。”謝辭拉住李徐的手,“走呀殿...兄長,我們是一起的嘛。”
李徐堅決不肯,謝辭生拉硬拽硬是把李徐拽了進去。
屋子裡香粉胭脂的味道更濃了些,李徐被安排坐在角落難受得很,謝辭倒是看什麽都新奇,覺得到處都香香的很好聞。
“誰教你們來這兒偷看的?”
“沒人教呀。”謝辭實話實說道:“聽說新選花魁娘子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我想看,可是我年紀小,這裡不讓我進,我就只能偷偷來看,我也沒想到姐姐正在洗澡。”
花魁娘子笑笑打趣道:“那等你長大記得來光顧姐姐的生意啊。”
“當然啦,我會一直想著姐姐的。”
李徐沒眼看沒耳朵聽,轉過頭不聽不看無語至極,等他肯再去注意謝辭的時候,謝辭已經被花魁娘子一杯接一杯灌得醉在了美人靠上。
被迫背著謝辭從青樓出來,李徐覺得自己所有的計劃在背上這人身上都無法施展,甚至連他自己都會不斷被打亂。
他永遠猜不到謝辭下一件事想做什麽,沒有最離譜,只有更離譜。
嘉良侯的兒子,是個變數。
“我好想吐啊..”
李徐停下腳步握緊了拳頭:“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我就...”
話還沒說完,謝辭就已經吐出來,且分毫不差地·吐在了他身上。
周圍死寂下來,因怒氣而加速的呼吸終於被一點一點地放到最大。
“謝!辭!!我竟想拉攏你?真是瘋了..”
【十二歲,十四歲】
“知津兄~你就幫我寫寫吧,我手疼,寫不了,明日要是交不上去,博士又要打我手板了。”
李徐倍感無奈:“你就是懶得寫,日日隻想著玩。”
“我沒有。”謝辭故作委屈舉起手給李徐看,“你看呀,上次挨的打還沒好呢,你忍心讓我再挨打嘛?”
“你若是勤於功課,怎會挨打?”
“幫我寫嘛~我保證肯定是最後一次了!”
“多少個最後一次了?”李徐歎口氣拿過書和紙,“別在這打擾我。”
謝辭激動地給了李徐一個大大的擁抱:“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李徐眉頭舒展開,暗自紅了耳朵:“還..還不讓開,寫不完挨打的可是你。”
“哦對對。”謝辭立馬松開手狗腿地給李徐捶捶肩膀,又狗腿地研墨。
“你說那老頭是不是針對我?總要罰我抄書。”
“明明罰的是我。”
謝辭更加狗腿地拿來扇子輕輕給李徐扇風,但沒過多久風就越來越小,扇子揮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小,直到從手中脫落掉在地上。
“困了就睡吧。”
“我沒困。”
李徐拍拍身側道:“躺會兒吧,很快就抄完了。”
“那...我就躺一小會,我不睡。”
“嗯。”
一會之後,李徐看著睡熟的人輕笑了下,自己研好新磨繼續仿著謝辭的字跡抄書。
腦袋下空著睡得不舒服,謝辭迷迷糊糊摸到枕頭枕過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過去。
紙上的墨跡潤花一小片,李徐慢慢抬手放到胸口,胸腔內咚咚響得刺耳振得手麻。
他怔怔地低下頭,謝辭自己枕到了他腿上睡得依舊很熟,指尖在幾番猶豫後小心翼翼地輕觸到睫毛,睫毛微微顫了下,李徐不自覺笑起來。
亂了字跡的那張紙被團起來放到一邊,蠟燭在夜深時換了新的,新的蠟燭一直燃到日出東方的最後一刻。
日光透過窗子照到書案上,李徐揉揉脖子放下筆終於抄完最後一個字。
一夜抄到天亮,也一夜沒敢挪動身體怕驚到謝辭睡覺。
李徐撐住腦袋微微低頭看著身旁的人,嘴角不知不覺又掛上了自己察覺不到的笑意。
這麽看了不知多久,被觸碰過的睫毛突然自己動了動,謝辭慢慢睜開眼睛,朦朧一刹噌地坐了起來。
李徐身體瞬間僵直,被枕著的那條腿因為這一動從感受不到存在,變成了鑽心的麻。
“什麽時辰了?天怎麽亮了?我怎麽睡著了?”謝辭看向書案上一厚摞紙興奮地抓住李徐道:“你全都抄完啦?!”
李徐艱難地嗯了聲。
“太好了!”
謝辭激動地衝著去抱李徐剛好壓到麻了的腿,李徐差點沒喊出來。
“知津兄?你腿怎麽了?”
李徐臉突然一紅:“沒什麽。”
“你腿麻了?我給你揉揉?”
“不用!”李徐拒絕得異常果斷,趕緊轉移話題道:“趕緊把那些收起來,一會該去百川堂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