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對陶洺徹底失望,但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弟子露出這副慘狀,陶越不由的輕聲歎了口氣,閉了閉眼睛扭過身去不再看了。
不遠處,謝清淮問道:“這…陶洺突然之間叫的這麽慘,妖王對他做了什麽?”
謝曜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回答道:“他想直接提取陶洺的記憶。”
謝清淮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麽,組織措辭組織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閉上嘴。
記憶提取這道密法在修真界中倒不是什麽秘密,但使用此秘法,對使用者的修為要求十分苛刻,且被使用者在記憶提取的過程當中會遭受無法形容的痛苦。
記憶提取完成後,輕者下半輩子在癡傻中度過,重者則會當場斃命。
此秘法雖然可以直接了當的將事情發生的經過清楚地呈現在世人面前,但由於它的過程和結果太過慘烈,因此很少有人會動用這道秘法。
可陶洺已然觸犯了楚照野的底線,而他自己乾的那些事情也激不起圍觀者的任何同情。
因此,哪怕他此時的情況再怎麽慘烈,也沒有一個人跳出來替他求情。
靈谷山山頂,隨著楚照野提取記憶的動作,他手底下的陶洺已然涕泗橫流,四肢不停地抽搐。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從他的眉心處飛了出來。
那光束飛到半空,化作一張巨大的半透明畫卷,隨著光束的飛出,楚照野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陶洺癱在地上,目光呆滯,還沒有從那巨大的痛苦中走出來。
楚照野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讓他在痛到極致的情況下也依舊保持清醒。
哪怕是現在,他痛的恨不能立馬死去,也只能無力地癱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屬於他的記憶曝光在所有人面前。
畫卷中,隨著楚照野地抓取,一幕幕畫面十分清晰的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首先出現的,便是陶洺為何非要置蘇霽於死地的原因。
在看到他因為嫉妒而不停詛咒蘇霽去死的時候,現場頓時響起了圍觀弟子的謾罵聲。
“怎麽會有嫉妒心如此之重的人,連自己師尊想收個徒弟都要斤斤計較,甚至詛咒別人去死?!”
“蘇大廚也太冤枉了,分明什麽都沒做,甚至已經拒絕了好幾次陶宗主的收徒請求,哪怕是這樣都要被疑心,甚至差點送了性命!”
“惡心,修真界的敗類!”
陶越更是驚訝地張大了眼睛,看向陶洺時的目光充滿了不可置信:“你就因為我想收蘇霽做徒弟這種事情,不惜使用引魔符殺他?!陶洺,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吧!”
躺在地上的陶洺說不出話,陶越的一字一句如同尖刀般扎在他的身上,他不停地想要搖頭否認,可畫卷中的一幕幕已經將他陰毒的心思暴露的一乾二淨。
緊接著,畫卷開始播放陶洺對陶越心魔的疑惑,以及對蘇霽能力的猜測
也是在此刻,圍觀的眾弟子才反應過來,原來蘇大廚的能力不是別的,而是能夠治愈前輩們身上被魔主種下的心魔種子。
一時之間,大家看向蘇霽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驚訝與敬重。
然而他們越是敬重,對陶洺的厭惡便越發水漲船高。
如今魔族當前,心魔的存在乃是修真界中無法忽視的隱患,好不容易有了治愈的希望,陶洺卻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差點將這份希望扼殺在搖籃當中,怎麽能不讓人惡心?
觀看記憶的陶越身上已經麻了,難怪陶洺會知道蘇霽能力的事情,原來對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並不是在閉關,而是在壓製心魔。
這個弟子,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了解過。
畫卷再往後放出的,便是陶洺如何用引魔符引出黑袍人的畫面了。
正當大家以為這段記憶即將到此結束之時,楚照野突然頓了片刻,隨後大手一揮,那畫卷中的畫面飛速翻轉,最終在其中一個畫面上停了下來。
眾人定睛一看,不由得驚呼出聲。
前方,陶越也在此刻瞪大了眼睛。
那畫面中出現的竟然是少年時期的陶洺,而他旁邊的,則是一個面容蒼白,與他年歲相近的明瑕宗弟子。
那幾個將陶洺搬來的明瑕宗弟子驚呼道:“這…這不是俞清師兄嗎?!”
不只是他們,明瑕宗的長老也在此刻駭然道:“俞清?這竟是有關於俞清地記憶嗎?”
蘇霽原本還像渾身沒有骨頭似的趴在楚照野懷裡,此刻卻不由得直起了身體。
這位看起來病歪歪的少年,恐怕就是月禾曾與他們說過的,陶越那早夭的大弟子。
原來他叫俞清。
可這段記憶與現在他們要探查的事情並沒有任何聯系,楚照野為何選擇將這幅畫面公諸於眾?
就在這記憶被放出來的同時,原本已經認命了的陶洺卻突然之間奮力掙扎起來,他目呲欲裂,眼中布滿了紅血絲,似乎十分抵觸看到這段記憶。
記憶中的他們,正是當初的陶洺與俞清一同出任務的那一次。
也是俞清送命的那一次。
大家對於陶洺的突然發瘋一頭霧水,唯有陶越,看著此時陶洺著癲狂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對方嫉妒蘇霽時的醜陋嘴臉,一個令他渾身發涼的猜想漸漸升起。
哪怕蘇霽已經拒絕了他的收徒請求,陶洺都懷恨在心,更何況一直得他寵愛的俞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