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且不說千年前那場暴.亂魔族大肆進攻之時,蘇霽都還未出生,他長這麽大也只在古籍上見過魔族畫像,一無冤二無仇,這黑袍人有什麽非殺他不可的理由?
難不成是因為楚照野?
這也不對,若是因為楚照野,那這魔族根本沒必要殺他,將他活捉以威脅楚照野豈不是更有用。
殺了他,只會引來楚照野瘋狂地報復,除此之外毫無好處可言。
想不通,蘇霽便乾脆不想了。
這人不知是否是魔族的分身,又或者是本體他都不得而知,但蘇霽推測他的修為應當在大乘中期,壓了他一個境界,蘇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反殺。
但托楚照野那個色貓的福,昨夜讓他進階了,雖無法將其擊敗,可拖到楚照野回來還是能夠一試的。
唯一的變數便是他從未和魔族對戰過,能否全須全尾地等到楚照野回來,這就無法保證了。
一劍砍向黑袍人小臂,那衣袍瞬間被鋒利的劍刃劃破了一個口子,然而對方卻並未流血,只有一縷泛著血色的霧氣從傷口溢出,消散在空中。
這個舉動好似徹底將黑袍人激怒了,他黑洞洞的臉孔處溢出一絲低吼,手中黑霧凝結成一把長劍,朝蘇霽心口襲來。
劍風颯颯,帶著屬於大乘期的威壓,如同一座大山,自上而下猛地打在了蘇霽的身上!
蘇霽踩著的泥土瞬間陷了下去。
威壓束縛著他的行動,蘇霽腳步微滯,側退之時慢了一秒,那長劍擦著衣袍過去,只差一點便要劃傷心口。
蘇霽不知道若是被那沾染著魔氣的長劍劃傷會如何,但已經被腐蝕的外袍告訴他,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他只能盡力抵抗著威壓,像是想到了什麽,孤注一擲般深吸口氣,一身靈力從丹府中被全權調動,繼而傳遍全身!
蘇霽的心越跳越快,隨著無所顧忌的釋放靈力,一塊黑色玉石突然出現,正是楚照野送給他的那塊黑玉。
黑玉將蘇霽釋放的靈力吸收轉化,帶著從炎焱晶那兒吸收的千年流火,瞬間爆裂,疾衝而出!
隨著靈力與火光的融合,蘇霽下一秒便衝破了那威壓的限制,血腥味衝上喉頭,又被他咽下,沒了威壓的騷擾,他不再躲避,提著逢春便迎了上去。
威壓被衝破,黑袍人身形一晃,又立刻穩住,抬劍下劈,蘇霽便“叮啷”一聲擋回去,招式變幻,形如鬼魅。
那威壓極其耗費靈力,蘇霽一直等到黑袍人即將支撐不住之時一舉衝破,雖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效果甚佳,此時靈力都停滯住的兩人,如今對打完全只靠手中那柄劍。
沒了靈力支撐,那黑袍人節節敗退,蘇霽這才發現,這人似乎不常使劍,學的劍招也是東一點西一點,沒了靈力加持,很快便顯出頹勢。
黑袍人一路退到懸崖邊,正當他準備乘勝追擊之時,身後卻傳來了一道令人膽寒的妖力,如同一道九天玄雷,刹那間便穿過了黑袍人的身體,帶出一串血紅的霧氣。
蘇霽以為這黑袍人會仰面倒下,可自那妖力穿腦而過,黑袍人的身體卻開始逐漸破碎,化作了一團黑霧,消散了。
又是一道分身。
蘇霽還愣著,下一秒便被帶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後背靠著來人的胸膛,蘇霽還能聽到他因為害怕而砰砰直跳的心跳聲。
蘇霽在他懷裡轉過身,準備安慰他幾句,剛一張嘴,便控制不住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蘇霽捂著嘴,脫離戰鬥後靈力被榨乾的後遺症逐漸上湧,他腿一軟,嚇的本就六神無主的楚照野差點魂飛天外,一把將他摟住,另一隻手慌忙的在隨身空間裡摸丹藥。
蘇霽頭暈暈的,捂著嘴的手一挪開,一灘鮮紅的血粘在手心,被楚照野看到了,他當即眼前一黑。
活了千年,手刃過無數魔族的妖王第一次覺得自己暈血,哆哆嗦嗦的拿帕子將蘇霽的手擦乾淨,又哆哆嗦嗦的去擦他嘴角的血。
楚照野急的嗓音狂抖,不知是不是蘇霽的錯覺,他好像差一點點就要哭了。
“阿…阿阿霽,你你你沒…事吧,快快…把這個…個吃了。”
一顆丹藥被楚照野喂到嘴邊,蘇霽也沒看是什麽,張嘴便吞了下去,剛咽完,楚照野又遞了個丹藥過來。
蘇霽默然一瞬,又張嘴吞了。
丹藥下肚,龐博的靈氣四散而開,滋養著蘇霽孱弱的靈脈,他蒼白的面色終於好看了些,楚照野一顆懸著的心攸地放下,將他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別的傷後不由得松了口氣。
最擔心的人一切安好,那被強行壓製下去的憤怒便再也困不住了,滔天怒火疾衝而上,若不是那分身已然化為齏粉,恐怕就連屍體都要被楚照野剁碎了喂狗。
蘇霽蔫蔫地靠在他懷裡不動,手上用了點力氣,輕輕撫摸著男人繃直的脊背。
細弱的聲音緩緩傳來:“別生氣啦麻團,我這不是沒事嗎。”
楚照野從未聽過蘇霽如此虛弱的聲音,他只要一想到剛剛黑袍人對著蘇霽舉起那把能腐蝕血肉的劍,就覺得心中的狂躁不受控制,隻想將人碎屍萬段!
早知道這些狗屁魔族會卷土重來甚至傷害阿霽,千年前就不該只是封印他們。
這種嗜殺成性不擇手段的種族,就該被火燒成渣子,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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