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在旁邊連連點頭,“對的對的,我們老板就是個男的,這個何萍瑗看起來就像是女人的名字。”
雖然刻板印象不對,但真還誤打誤撞給這家夥猜對了,沈隱青攤手,“行吧,那就你們說了算。”
“這何家問題有點大,”許薇將有關何家的事寫進手機備忘錄裡,等回去之後再問陳主任,“之前的個別事件也有他們的身影,不知道想幹什麽。”
收起手機,她轉向剩下兩個佛閣所在的方位,“先去那邊看看吧。”
沈隱青和李平陽自然沒有意見,但孫良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喂,你們走了,那我怎麽辦啊?”
想著帶上他也只是個拖累,許薇就給了他幾道靈符,讓他待在原地不要動,如果有人來搭話,不管是誰,都不要理會。
“就不能直接帶我出去嗎?”孫良捏著靈符,滿臉糾結,“我想回去找秦亦如,她一個人在車上不安全。”
分明就是自己害怕,還非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平陽嗤之以鼻,“之前不還挺大膽的嗎,怎麽現在慫了。”
都是葉公好龍的主,遇到真東西前,個個大言不慚,後來呢?被嚇得哭爹喊娘的人比比皆是,也不嫌害臊。
孫良覺得自己臉上燒得慌,連頭也不敢抬,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足尖,恨不得在附近找條地縫鑽進去。
“我錯了。”
聲若蚊蚋,生怕別人聽到似的。
不過好歹是知道反思自己了,李平陽很欣慰,“早這樣不就好了,就不會遇到這麽多糟心事,舒舒服服在家待著,比拿命掙錢強。”
孫良:“……”快別說了,再說他真的會哭出聲。
“不過,”李平陽話鋒一轉,“不是我們不想帶你出去,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都還被困在這裡,所以……”
他走過去拍拍孫良的胳膊,“懂點事吧。”
安頓好孫良,三人朝著正北方向的佛閣而去,路上,許薇問沈隱青:“你那神印到底是什麽來頭?”
“家裡的遺物,”沈隱青並未隱瞞,只是省略了其中關鍵,“怎麽,有問題?不能吧,我用了這麽久,沒出過事啊。”
神印當然沒有問題,只是其中蘊含的無量功德,讓如今不過五品天師的許薇根本承受不住,所以她才好奇這神印的來歷。
而且更令人困惑的是,沈隱青並未授祿,連正統天師都算不上,卻能輕易催動神印,實在匪夷所思。
在許薇沉思時,沈隱青也打量著自己手中的神印。
本來每個神印法器都該有自己的名字,但他這枚有些獨特,能看出來上面鐫刻了五個字,卻模糊到難以具體分辨。
起初他猜測是使用次數過多,導致磨損。
後來去問言珩,對方卻說是機緣未到,等到了合適的時間,這神印自然會顯示其原本的樣貌。
所以當晚,沈隱青就回絕了他的共眠申請——拒絕一切畫大餅行為,從小事抓起。
“管他這麽多,”李平陽高聲打斷二人的神遊,“好用不就行了嗎?”
是這個理。
許薇長舒一口氣,直接轉移了話題,“西南方向的佛閣我之前就查看過了,沒有被邪氣入侵的痕跡,只是原本的神靈不知去向。”
失去神靈鎮守的佛閣,荒廢也屬正常。
“是村子裡的人幹了什麽萬惡不赦的事吧。”
沈隱青按照之前的所見所聞進行推測,“東南方向的佛閣,是黃夫鬼和它愚昧的信徒作祟,其他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原因。”
翻出之前許薇整理的靈谷村資料,他找出其中的重點。
“改革開放前他們就搞活祭,村子又不肯與外界交流來往,活祭的人從哪兒來?”
經他這麽一說,李平陽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買賣人口?”
“和我想得一樣,”沈隱青打了個響指,“在部分落後的地方,從人販子手中買婦女幼童的情況不少見。”
說句難聽的話,連沈隱青自己也是被扮作女孩賣去了衡家,衡家二老雖待他不薄,但他們本意是打算讓他下去陪自己的兒子。
如果不是言珩當初托夢,那現在的沈隱青估計已經重開讀小學了。
二人的話,如醍醐灌頂,讓許薇理清了許多細枝末節的疑點,只是可惜身處鬼域之中,她想聯系陳主任都做不到。
正當她為此感到煩躁時,沈隱青的手機卻忽地響起,在幽靜的夜色中格外突兀。
被兩人用異樣的眼光注視著,搞得沈隱青怪不好意思,特別是看到言珩二字的時候,他已經心虛到需要背對許薇和李平陽才敢接電話的程度。
“這才分開多久,老是打電話,”沈隱青壓著嗓子,“你離家出走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要聯系我?”
牢騷發完,他才挺直腰杆,“表哥找我有什麽事?”
李平陽扒著許薇的肩膀,悄聲問道:“他是真覺得我們聽不到嗎?”
許薇:“……”心情複雜。
彼時,言·表哥·珩已經通過西山公墓,來到了冥河邊界,激蕩的幽冥之水,自覺避開了自己的主人。
言珩垂眸,望著正在冥河之中起伏掙扎的惡魂厲鬼,“嗯,我的錯,青青大發慈悲原諒我好不好?”
摸到耳朵又燒了起來,沈隱青在心底暗罵自己不爭氣,而後冷哼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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