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蹊蹺,對方連話都沒說,許薇就明白了他的意圖,而後十分“善解人意”地把這份差事拱手讓人。
事後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她撓了撓頭,決定不把珍貴的腦細胞浪費在這種事上。
沈隱青又縮回沙發窩著,他想吃草莓,也想趕緊回房間躲起來,糾結許久,最後還是自欺欺人般安慰自己:敵不動我不動,反正這裡還有許薇和李平陽,這人肯定不敢亂來。
如他所想,言珩將每顆草莓都仔細清洗,摘取葉子,再擺進透明的玻璃容器中。
草莓上還沾著水,嬌豔欲滴的模樣,讓沈隱青瞬間就忘了自己剛才在想什麽。
他伸出手,言珩配合地將整盤都擺在他面前,從中選出幾個看起來就很甜的優品,沈隱青擺手,示意對方趕緊拿走。
“謝謝。”沒想到自己也是同樣的待遇,許薇受寵若驚。
草莓是桑丁蘭今日逛商場時候買的,她想著幾個年輕人肯定會喜歡,所以就放了幾盒在冰箱,讓他們想吃的時候自己拿。
果然還得是蘭姨啊,眼光獨到,這草莓不僅外形賞心悅目,甜度更是剛剛好。
許薇給還在廚房打掃的李平陽也拿了幾個。
草莓雖好,但不能多吃,不然就要給沈隱青撐吐了,他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決定出門遛個彎。
他剛有動作,言珩的詢問立馬傳入耳朵。
“還想吃嗎?”
裝作沒聽見,沈隱青自顧自穿上羽絨服,再裹上同色系的圍巾,和許薇打過招呼之後,推開門來到了外院。
雪還在下,只是沒有他剛睡那會兒大了,仰著頭,冰涼的雪花落在臉上,奇異的觸感有些新奇。
如果不是太冷,沈隱青會很願意為分局再添個雪人。
許薇和李平陽的腳印已經被覆蓋,他在院子裡轉了幾圈,留下獨屬於自己的印記。
身後的門再度被推開,沈隱青知道該離開了,他沒有回頭,而是朝著院外走去。
腳步聲因為不協調顯得凌亂,在有心之人的刻意調整下,慢慢趨於同步。
氣溫降至零下,了無人氣的街道格外冷清,雪在路燈的裙擺之上紛飛飄揚,收緊圍巾,沈隱青再次遏製住回頭的衝動。
他能忍,不代表身後的人也能忍。
言珩仗著自己腿長,很快便趕上了在大雪中漫步的沈隱青,未被保護起來的手帶著刺骨寒意,涼得令他心驚。
“隱青……”
“打住,”沈隱青轉過身來,直視著滿眼心疼的言珩,“我們不熟,別叫的這麽親熱。”
話雖如此,但他卻沒有掙脫對方的桎梏。
言珩敞開大衣,力道溫柔地將沈隱青攏進自己懷抱,如此溫暖又熟悉的氣息,險些讓猝不及防的沈隱青落下淚來。
但他忍住了,並毫不客氣地將冰塊似的手塞進了言珩的衣服裡,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掀開衣服,緊貼帶著燥熱的腰間肌膚。
若換做是常人,定會因為難以忍受,做出各式各樣的反應。
但言珩是個例外,面對沈隱青惡作劇似的行為,眉頭都不帶皺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搗亂。
然而這樣的縱容,卻莫名讓沈隱青感到不爽。
他特意把手放在外面凍了這麽久,就是為了讓言珩切身感受,自己由內而外散發的冰冷,這家夥怎麽能淡定成這個樣子。
用大衣覆在沈隱青肩頭,如此,便足以讓言珩以掌控的姿態將心愛之人藏在懷中。
“隱青,我想你了。”
平平淡淡的四個字,卻猛地攥緊了沈隱青的心,他停住不安分的手,給予言珩同樣帶著眷戀的擁抱。
環過對方勁瘦有力的腰,沈隱青嘟囔,“想我也不知道回來找我,搞得我還以為你死外面了。”
“我的錯,”言珩垂下頭,蹭了蹭沈隱青的側臉,“你不要不理我。”
每每想到今日冷漠疏離的沈隱青,言珩的心就不住抽痛。
輕盈的雪落在肩頭,無人感知它的重量,直到暖意將其融化,浸濕衣物,沈隱青才驚覺時間飛快流逝,他趁機在言珩的腰上摸了一把,“趕緊回去了。”
言珩不願意,他把腦袋埋進沈隱青的脖子,滾燙的呼吸噴灑,沈隱青覺得癢,卻發現自己根本推不動這家夥。
“幾百歲的家夥了,怎麽還這麽愛耍賴皮。”
“我舍不得你,”薄唇輕啟,有時還會觸碰到沈隱青,惹得他顫栗連連,“你都不讓我進你的房間了,從前不會這樣。”
那還不是你這個家夥搞失蹤。
將手指插入言珩發間,沈隱青稍微用力,讓言珩直視自己,他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每天都偷偷鑽我被窩。”
言珩理不直氣也壯。
“我怕你睡不著,而且踢被子會著涼。”
敢情都是為了他著想是吧,早就料到這人特別會給自己找理由,沈隱青表示絕不上當受騙,“我告訴你,我已經夠生氣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惹我。”
貪戀溫暖,但這並不代表言珩犯下的錯能一筆勾銷,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沈隱青咬著牙往後退了兩步,剛好離開言珩的懷抱范圍。
好冷,腳也凍僵了。
沈隱青滿臉麻木,不是他故作裝高冷,而是真真切切被凍得沒了知覺。
不能再待下去,沈隱青丟下言珩,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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