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手上的工作,沈隱青將七煞符折成三角,而後埋進各處預設好的方位,最後,就只剩下等待李平陽的奔雷符。
只見潛心畫符的李平陽已然滿頭大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身處火場之中,正倍受炙烤。
在兩人不算耐心的等待之下,他終於是拿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擺著沈隱青和許薇面前,還自賣自誇起來:“我簡直就是天才!”
盯著這張和自己沒什麽兩樣的鬼畫符,沈隱青陷入了沉思,原來畫到這種程度就已經算得上“天才”了麽,那他豈不是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高手?
夾在自封天才和自以為高手的兩人之間,“資質平平”的許薇呵呵笑了兩聲。
不過李平陽的奔雷符既已經入了煞,就代表可用,管他什麽鬼畫符,只要能派上用場,都是好符。
“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怎麽知道那毛僵會不會跟上來,”李平陽坐在地上,“萬一是火先燒過來,那不就完蛋了嗎?”
許薇搖頭,“你看看前面,我估計這片槐樹林的盡頭,就是結界的邊界,就算我們想再往前,也沒有路。”
況且何家將人誆到這兒,不就是為了給何明志老婆打牙祭,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他們。
所以許薇認為,他們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至於其他的事,看命吧。
沈隱青覺得這樣也行,反正他是懶得跑了,就算是死,他們能在這麽美麗的地方立地成鬼,其實挺不錯。
“哦呦,這不就來了嗎?”
拍拍屁股,李平陽麻溜地雙手撐地爬了起來,他遮住眉毛,以眺望的姿勢看向來處,三個狼狽的身影正在跌跌撞撞朝他們奔來,其身後,就是那隻行動迅速的毛僵。
名為僵屍,但這隻毛僵的動作卻絲毫不僵硬,反而十分靈活,眼看著就要抓到落在最後的石祁,他趕緊扔出幾張符籙,暫時減緩了毛僵追擊的步伐。
但長時間的奔襲,對著他們這樣的“老年人”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還沒跑到沈隱青他們面前,人就已經累虛脫了。
李平陽看向許薇,詢問她是否要上前去救人的意見。
“用不著,”沈隱青雙手枕在腦後,姿態愜意,“你沒發現他們甚至都沒受傷?”
這說明這些家夥至少是有點本事的,倘若真這麽狼狽,肯定不至於在毛僵手底下還毫發無損。
裝得這麽像,多半是有問題。
經過沈隱青這麽胡亂分析,李平陽恍然大悟,“敢情這三個人是故意扮慘騙咱們的同情啊,好惡毒的心。”
這些話要是被石祁聽去,十有八九會被氣得吐血,天知道他們耗費了多少多年積攢而來的法器與符籙,才勉強從那毛僵手中逃脫。
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丟下他們獨自逃跑的三人,本想尋求幫助,卻沒想到給安上了心懷不軌的帽子。
他們真是比竇娥還冤枉啊。
沈隱青老神在在,望著拚盡全力才跑到跟前的石祁,“呦,這不是咱們的老朋友石天師嗎?一會兒不見,怎麽這麽狼狽啊。”
“……沈小友還是這麽幽默風趣,”石祁咽著口水,隻覺得自己口乾舌燥,“你們停在此處,想必是已經有應對之策了吧。”
沒了黃色道袍在手,石祁下巴的那捋胡子就顯得格外突兀,大抵是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他使勁薅了把胡子,給自己疼得齜牙咧嘴。
“說起來實在丟人。”
石學真再次出手,將追上來的毛僵困在原地,“我們師兄弟來之前,的確知道這何家有問題,所以本來的目標,就只是那碗墓。”
但誰也沒料到,碗墓的主人早就被何家掉包,也就意味著,他們撲了個空。
十數張五雷符隻堅持了不到十秒的時間,所形成的陣法就被毛僵破開,毛僵再次朝著幾人衝來,當然,它的首要目標還是拿走玉琀的石祁。
石祁恨不得吐血三升,卻還是不願意把玉琀還給別人。
“守財奴。”李平陽如此評價他。
“我們的確做了點準備,”許薇看向石學真,“但前提是需要你們的配合。”
得知自己果然沒有猜錯,石學真大喜過望,連配合什麽都沒問,直接就答應了下來,“沒問題!”
語氣格外堅定。
簡單交代注意事項之後,許薇帶著沈隱青二人躲到了平地之外的槐樹後,靜候這三人將毛僵引入他們提前設置好的淨寐陣中。
然後再由沈隱青和李平陽聯手,利用奔雷符與七煞符引出七七雷劫,許薇則專注於穩定淨寐陣,到必要的時候,還需要她利用困陣,防止毛僵在雷劈下來之前逃脫。
至於石祁師兄弟們,只需要當好誘餌這個角色,以及保證自己的安全即可。
站也站累了,蹲也蹲累了,沈隱青乾脆找了塊看起來還算乾淨的石頭坐下,腓腓被他搓圓揉扁,渾身的毛發都亂得不成樣子,“哎,還以為能掙大錢,結果錢拿不到,還差點把小命賠進去了,血本無歸。”
“沈哥……哎,”李平陽也跟著唉聲歎氣,“沒關系,以後咱們就隻接局裡的任務,那保證能有錢拿。”
在二人為到最的巨款飛走而感到傷心時,石祁和石學真將年齡稍小的師弟護在身後,他們的對方,就是那銅皮鐵骨、刀槍不入的毛僵。
由於渾身被長毛覆蓋,此時的毛僵已然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此時就算是何明志站在這裡,恐怕也認不出這是他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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