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母沒料到,張父竟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直接扇她的耳光。
當時就被打懵,直到現在都還沒緩過勁來。
舒清涵看到沈隱青出了房間,料想肯定是裡面的許薇二人有所需求,就主動站起身,詢問道:“怎麽了?”
“麻煩二老跟我進房間,”沈隱青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有點事要你們幫忙。”
張父還未說話,張母就驚聲尖叫起來,“剛才你們還說房間裡不乾淨,現在又要我們進去,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舒清涵連聲解釋:“怎麽會呢,想要找到導致你兒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必須得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是固定流程。”
“再者,這裡這麽多天師,怎麽會任由鬼邪作祟?”
話不無道理,就連張母都找不到其中漏洞,她陰沉著臉,不情不願跟著沈隱青進了張子平的房間。
張父快步走到沈隱青身側,壓低聲音跟他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婆就是這裡不太靈光,您不要在意。”
說著,他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收回目光,沈隱青當然不會跟這種人計較,他隻負責拿錢辦事,至於雇主的脾氣,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張母剛進房間,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被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所謂天師,死死按在床上,那痛苦掙扎的模樣,她心疼得直掉眼淚。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張母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許薇的胳膊,將人扯到旁邊。
“媽!”張子平大聲嚎叫著,完全不似之前虛弱,“他們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會出現在我房間?”
驚疑、惶恐、厭惡……
這些都是沈隱青從他肢體語言中感知到的情緒,和在直播時那個意氣風發的人天差地別,而且對他們的到來很是抗拒。
張母還在溫聲安慰張子平,對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的變化完全沒有察覺。
“媽,他們到底是幹什麽的啊?”
張子平再度提出這個問題,張母面露尷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只能求助張父。
“你被髒東西纏上了,子平,”張父來到張子平的床邊,“昨天你差點把自己掐死,忘了嗎?”
張子平整張臉皺在一起,“什麽啊,那不是我自己設計的直播橋段嗎?你們當真了?”
假的?不該吧,這房間裡陰氣尚未散去,就代表那些東西根本就沒有遠離,如果只是吸引人氣用的手段,有必要演得那麽真,連自己爸媽都騙進去?
不止沈隱青覺得不對勁,張父也有些拿捏不準。
“這……”
“我就說吧!”
張母情緒激動,“子平身體這麽好,以前從沒出現過問題,怎麽可能會被鬼盯上,都是假的假的,你們趕緊走,我家不歡迎你們!”
她作勢驅趕許薇和李平陽,兩人邊躲邊告誡她:“定金我們已經收了,如果你執意要我們離開,定金可不會退。”
二者本意是想讓張母再考慮考慮,這不是小事。然而按照對方的性子,好言相勸肯定是行不通,只能采用錢財威脅這種簡單有效的法子。
有許薇和李平陽在,沈隱青作為實習生,沒有要參與進去。況且就算拿不到提成,他還有基本工資可以拿,所以沒有吭聲。
趁著張家二老都沒空搭理他,沈隱青輾轉來到張子平的工作台前。
這人平時就在自己的房間直播,工作台上除了直播設備之外,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法器”,畫符用的工具,以及裝在紙盒裡的半成品符,而黃色道袍則被隨意掛在牆上。
沈隱青從紙盒中拿出兩張符,端詳後發現,這些符似乎並非用畫筆勾勒,而是流水線印刷出來的工業品,隻留下符膽處為空白。
通常來說,完整的符由符頭、主事鬼神、符腹、符膽、符腳五部分組成。
符頭位處符最上方的位置,天師符最常用的符頭為蓮花頭;主事鬼神顧名思義,就是主管此符的鬼神;符腹位於符中部;符膽則為整張符的核心,其中鎮守著用符之人請來的鬼神或祖師爺;畫符進入收尾階段,最後落筆即是符腳,不過並不是必要部分。
如若用符之人想用此符為非作歹,位於符膽中的鬼神或祖師爺就會有所察覺,從而拒絕借力於此人,導致符失效。
第10章 玉墜女鬼
但想要畫符,並不是在網上找來圖片,而後依樣畫葫蘆就行。如果只是初學者,不僅要擺案上香,淨身淨口淨手,此所謂三淨,而後禱告畫符再禱告,頂禮送神,此間繁瑣,缺一不可。
而符又有先天與後天之分,若有天賦者“一點靈光即是符”,隨畫隨用,毫不費事。與之相比較,後天符則需謹遵以上過程,儀式規矩,斷不可舍其一。
沈隱青野路子出身,並非正統意義上的天師,他畫符主打隨心隨意,反正最後只需要用那枚神印蓋個戳,管他什麽符,就從沒有過掉鏈子的時候。
雖不敢篤定這份機緣是獨自己一份,但憑借在張子平直播間潛伏這段時間來,對他的觀察和研究,沈隱青覺得他十有八九是個連自己都不如的門外漢。
所以這些半成品符,即便是畫上符膽,作用也基本等於零。
將兩張符放回紙盒子,沈隱青的目光繼續在桌面上搜尋,但來回看了幾圈,愣是什麽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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