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沒錯,但這並不代表你們就沒有危險啊。”
“你呀,就是關心則亂,別墅外面不還有持歌他們守著嗎?真出問題,他們肯定會立馬衝進去救人的。”
“哎,持歌啊……”
低聲的討論與私語就沒歇停過,聽得戴辛都忍不住緊張起來,為屏幕中的二人捏了把汗。
終亦不放心地調整著控制在自己發卡上的微型攝像頭,嘴裡還念叨著,“原來他之前就在跟你交流,只是我聽不到而已啊。”
許薇點頭,然後蹲在小女孩面前。
“哥哥不方便幫你,但我們可以,你能把這裡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們嗎?這對我們來說同樣重要。”
或許是她的態度格外真摯與誠懇,小女孩戀戀不舍收回了目光,繼而與她對視,“爸爸媽媽說他們要來這裡跳舞,我在家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們回家。”
可是小女孩並沒有直接回答許薇的問題,而是自顧自說起了自己的經歷。
“後來我餓了,但家裡一點吃的都沒有,我就來找他們,可是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或許對於這個年齡階段的小女孩來說,它能運用的言辭來來回回也就那些,所以聽起來,她的有些話難免重複,前後也矛盾頗多。
不過,這並不影響許薇和終亦的理解。
按照剛才所見所聞,大致可以推測,這個小女孩的爸爸媽媽已經死在了這棟別墅裡,並且是以被活生生燒死這種堪稱酷刑的死法。
許薇幫小女孩整理著身上的白裙子,柔聲問道:“其實當初的你到這裡之後,很快就找到了爸爸媽媽,但他們不願意跟你回家,對不對?”
終亦滿臉疑惑,她完全不知道許薇的這般猜測從何而來。
分明在進入別墅之後,二人的經歷並無差別,她卻設想不出這樣的畫面,難道這就是她們之間的差距?
“是這樣嗎?”小女孩咬著指甲,“可是現在他們並不在我身邊啊。”
沈隱青圍繞著小女孩飛了一圈,目光定格在她的指甲上,指甲內側像是被乾枯的血肉填滿,總體呈現黑褐色。
小女孩卻渾然不知,依舊咬得起勁。
終於同樣也注意到了這點,她忽然覺得有些惡心,扭過頭去死死捂著自己的嘴。
隨即她又想到了方才抬頭看到的畫面,心想何不趁此時小女孩注意力被許薇吸引,再抬頭瞧個仔細?
思及此,終亦又小心翼翼觀察了一陣,確定小女孩沒有注意她,才壯著膽子重新抬頭。
也是剛巧,她就和天花板上那些疑似是其他小隊的成員對上了視線,對方也似乎察覺她發現了他們,紛紛激動地手舞足蹈,不停地朝她揮舞著雙手。
由於觀察仔細,終亦得以看清他們此時的狀態。
隨即心頭便是一驚,所謂的天花板,更像是他們此時的鏡像,所有被“倒吊”在上面的焦黑屍體,其實只是“站”在天花板上。
只是相比較此處的絢爛霓虹,天花板漆黑一片,所以這些細節很容易被忽略掉。
而那些手舞足蹈的人,則是真正立於其間,或者說困於其間。
終亦眯著眼,她大概能看到這些人的嘴在不斷張合著,卻聽不到屬於他們的任何聲音,仿佛在半空中,有一道隔音的無形牆,將上下隔絕。
正在此時,被放置在樓梯樓梯拐角處的老式電話機再次響起。
終亦被嚇得一抖。
許薇原本正在安撫情緒不穩定的小女孩,想要搞清楚燒死她爸爸媽媽的這場火從何而來,以及當時小女孩是否在場。
小女孩三緘其口,左顧而言他,反正就是不打算告知真相。
許薇現在也沒得耐心,剛好此時電話響起,她叫上終亦,共同朝著樓梯口走去。
電話剛接起,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傳來。
“你們為什麽還不走,留在這裡只能等死,這裡已經不安全了,趕緊出去叫救援啊,現在只有你們還有出去的機會了!”
許薇剛準備回話,終亦在旁邊扯了扯她的袖子,然後指著自己,意思是讓她來說。
“你們是天花板上的人嗎?”
終亦的問題讓對方沉默了很久,久到兩人都以為電話被掛斷了,聽筒裡才傳來一聲苦笑,“原來從你們的視角看,我們只是被困在天花板上了。”
他這個反應,基本就可以確定,這些人多半和她們一樣,都是來參加考核的五品天師。
同樣身為五品天師,遇到這樣的情況卻束手無策。
終亦緊張到咽起了口水,“什麽意思?”
“我們被困在了大火發生的那一天,”對方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時遠時近,似乎隨時都會徹底消失,“走出別墅,外面全是民國時期的建築,而且我們無法遠離,不管朝哪個方向走最終都會回到這裡。”
沈隱青:“啾啾。”(這倒是和我們之前的經歷有點像,就是撿到小紅和不紅的那次。)
許薇點頭:“確實。”
說起小紅和不紅,還有青枝和青木,是有段時間沒看到他們了。
沈隱青讓終亦問問電話裡的人,他們有沒有瞧見這幾個不聽話的小家夥。
終亦乖乖按他的吩咐照做。
“確實看到過幾次,但後來就沒它們的蹤影了,”聽筒裡的聲音越來越小,終亦只能讓自己湊得更近,才能勉強聽清,“它們好像也不知道怎麽出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