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隱青冷眼旁觀,並不打算上前製止,反正只要不鬧出人命,問題都不大。
“沿沿,你要乖哦,”他將手掌架在朏朏胳肢窩下面,就這樣把後者抱起來,直至與自己視線齊平,“可不要出去沾花惹草,弄得一身騷,我會生氣的哦。”
言珩:?
為什麽話題的跳躍會這樣令人無法琢磨?
除此之外,沈隱青嘴角格外溫柔的笑意,也讓他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思索良久無果後,言珩試探性地問道:“還有無別的要求?”
沈隱青撫摸著腓腓的腦袋,眯眼望向因為打不開門而氣急敗壞的賀琛,“跟我講講你的過去吧,其實我還是挺感興趣的,只是你從來的都不提,為什麽?因為不想告訴我,覺得說了也沒用?”
言珩沉默,其中因由過於複雜,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他的過去著實無聊,在遇到沈隱青之前,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地府,大小事宜都得過他的手,基本沒有休息時間。
後來讓位於現任的管事人,他才得以空閑,能來這日新月異的人間轉轉。
因此言珩會擔憂,這些陳年舊事,說與思維跳脫的沈隱青,對方或許會乏味枯燥。
“待我們回去,我慢慢講給你聽。”
本來漫不經心的沈隱青,忽然聽到言珩這麽說,突然就來了精神,他收回胳膊,讓腓腓與自己之間的距離更近。
大眼瞪小眼。
沈隱青:“這可是你說的啊,不準反悔。”
“好。”
腓腓悠然地甩著尾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愉悅的信息。
賀琛快崩潰了,他想不明白這道沒有上鎖的門,為什麽就是打不開,甚至都拿腳踹了,依舊紋絲不動。
起初,賀琛還以為是沈隱青配合外面的人在搞鬼,於是就想折回去質問對方,結果他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就像是被綁上了千斤重的鐵鏈,根本挪不動。
而沈隱青還在愜意地和那似貓非貓的寵物聊著天,連多余的眼神都不曾往這邊投來,不關心、不在意、亦或是不知情。
不管是哪種,都足以讓賀琛怒從心來。
怒火加上恐懼的情緒交織,賀琛再也忍不住想要爆發,他緊緊攥著拳頭,朝沈隱青大喊:“你有完沒完!”
沈隱青不滿地停下對腓腓肚子的蹂躪,越過賀琛,看向他後背的周憐雪。
“你給點力,這家夥怎麽還活蹦亂跳的,換做是我,他早就躺下了。”
那只在賀琛猙獰臉上遊走的鬼手忽然停下,兩行血淚從周憐雪渾濁的眼緩慢流下,她張開嘴,聲音嘶啞難聽,“你果然能看到我。”
“那當然,”沈隱青揚起下巴,語氣中滿滿的驕傲,“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陰陽眼,十裡八村都找不到這麽純的。”
周憐雪動作遲緩地從賀琛後背下來,而後朝著沈隱青爬去。
是的,爬。
“你……”
沈隱青欲言又止。
那紅裙之下竟是空空蕩蕩,自膝蓋往下的部位不知所蹤,即便成了鬼,想要移動,也只能憑借尚且健全的雙手。
第97章 周憐雪們
“可憐她?”
言珩猜中了沈隱青的想法,並選擇立刻打破他的幻想,“不用可憐,裝給你看的。”
“啥?”
沈隱青立馬翻臉,虧得他還覺得這周憐雪是真的慘,都死了還得受這樣的折磨,結果言珩跟他說,這家夥是故意這麽搞博取他的同情心?
這說出其誰信。
“行了,”沈隱青悠悠歎了口氣,“你都是鬼了,飄飄總該是沒問題的,別這樣,我真的會心疼。”
周憐雪和賀琛都僵在原地,前者是沒想到她的伎倆這麽快就被看破。
後者是因為沈隱青先是對他身後說話,然後又對著地面說話,那煞有其事的模樣,就仿佛真的有女鬼在和他交流。
而且,這隻女鬼剛才還趴在自己的背上。
怪不得有個瞬間,他還覺得渾身都輕松起來,完全沒有之前負擔著重物的感覺,原來真的是這麽原因……
賀琛覺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顫,他哆嗦著手,艱難扶著牆面,去摸索門把手,想趁著女鬼被沈隱青拖住,趕緊離開這個要命的地方。
“你是天師?”
周憐雪沒有回去,卻對賀琛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幾縷濃鬱的陰氣從她身下蔓延而去,瞬息來到賀琛腳邊。
賀琛使勁搖晃著門把手,卻又不敢製造出太大的動靜,生怕會引起沈隱青或者那女鬼的注意。
驀地,他感覺自己腳邊出奇的冷,下意識低頭去看,就看到幾雙沾滿鮮血的斷手正抓著他的褲腿,試圖往上爬。
被恐懼死死攥著心臟,賀琛連叫都叫不出來。
“你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沈隱青本來想問周憐雪怎麽沒有腿,後來覺得這樣實在不太禮貌,就換了種委婉的說辭。
“是他殺了我,”周憐雪舉起手,正指向賀琛,字字泣血,“我要他償命。”
答非所問,考慮到出現這種問題,可能是死的時候魂魄受到衝擊,影響了記憶,沈隱青自然不會跟她多計較。
他方才就跟賀琛說過,冤有頭債有主,所以放任周憐雪給他點教訓是應該的,但償命不行。
倒不是站在受害人對立面,倘若當真不管,讓周憐雪殺了賀琛報仇雪恨,那到了陰曹地府,手上沾染血腥的周憐雪同樣逃不過要受點酷刑,甚至還會影響她往後投胎轉世的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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