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她不停抹著臉上的眼淚,“我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剛才有好多鬼,他們都想吃了我。”
前言不搭後語,宿秋靈搖搖頭,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了。
“刁老太太,你是不是認識她?”
以為自己掩藏得夠好,沒想到還是被沈隱青給發現了端倪,刁老太太信息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選擇坦白:“的確認識。”
寧伊也沒想到,莫名出現在家中的女人,刁老太太竟然能清晰說出她的身份信息,這沒問題說出去誰信。
“前段時間,”刁老太太自知這不是什麽好事,所以說話聲音有些支支吾吾,“兩個孫兒剛去世,我就被他們托夢,說在下面太過孤單,希望我能給他們找兩個玩伴……”
“玩伴?”
沈隱青忍不住打斷對方,“不就是配陰親,有必要說的這麽委婉嗎?”
他的直白似乎掀開了刁老太太的遮羞布,後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或許是想要找反駁的話,然而事實如此,不管她怎麽詭辯,都彌補不了她曾經犯下的錯。
也是通過她的回憶,那渾身濕透的女人忽然就記起,自己是如何出現在這個地方,以及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麽。
“有個人跟我說,只要我來這邊,他就可以把我的姐姐換回來。”
這個換回來,指的是用女人的命去換她姐姐的命。
就是這樣簡單直接的原因,促使女人避開刁家眾人偷偷上了三樓,在這房間中躲藏到現在。
“那你身上是怎麽回事?”
“我身上?”聞言,女人還有些迷茫,等她低頭查看,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水澆透了,“……抱歉,這個我真不知道。”
她的確想起了不少事,但其中關鍵的畫面,依舊模糊不清。
宿秋靈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女人身上,“還記得跟你說這些事的人長什麽樣嗎?”
努力回想良久,女人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不用說,宿秋靈也猜到了結果,她歎氣,“記不起來就算了。”
“抱歉……”
沈隱青偷偷拉住言珩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語,“我怎麽感覺,這邪陣的陣眼就是這個女人。”
“確實是她。”
言珩思索片刻,還另外向沈隱青透露其他關鍵信息,“神秘人將正眼安置在她身上,實際是為了讓她死。”
其實不用他說明,沈隱青也大概能猜到那神秘人的目的。既然要利用九元歸陽大法復活已亡人,現在已經湊夠九條人命,剩下的就只差一具合適的肉身。
這女人十有八九,就是神秘人為其挑選的肉身。
宿秋靈朝沈隱青招了招手,“沈隱青,你跟我過來。”
“現在給你個任務,帶她回分局,”宿秋靈竭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但還是不難看出她隱藏其下的憂心忡忡,“路上可能會遇到點意外,盡量保證她安全,能做到嗎?”
可以倒是可以,但沈隱青搞不清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宿秋靈沉默半晌,“陣眼就是她,要保證在場所有人安全,必須把她帶回分局,陳主任才有把握處理好這件事。”
“那宿師姐真是太小瞧言珩了,”沈隱青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對宿秋靈的肩膀,“陳主任能解決,他肯定也可以。”
宿秋靈不是想過還有言珩在場,然而術業有專攻,她擔心對方如果對陣法不夠了解,可能會傷及無辜。
了解到她的擔憂,沈隱青就給言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表現表現,別讓宿師姐給看扁了。
結果言珩還沒來得及發話,那張堯和韓雨石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們本來就是競爭對手,現在怎麽能容忍宿秋靈單方面處理這個明顯可疑的女人。
“老太太,陣眼就在那女人身上,”張堯迫不及待將自己的發現告知刁老太太,然後提議道,“只要把她解決了,這邪陣就再也無法傷人,當然也不會對刁家的氣運產生影響。”
這話的意思是,要動手殺人?
寧伊被嚇得臉色發白,急忙抓住刁老太太的手腕,衝她拚命搖頭,“媽,我們刁家可不能做這種勾當,如果傳出去,別人還怎麽看我們啊?”
身上披著宿秋靈的外套,女人神情還有些恍惚,她應該是沒有聽到張堯和刁老太太的大聲密謀,所以並未作出任何反應。
“張大師,說話之前要先動動腦子,這明顯就是個圈套,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又怎麽樣?”張堯不以為意,“我當然清楚那個人搞這番把戲是為了什麽,但我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保刁家眾人平安?”
現在只需要犧牲這個女人,就能輕松換取這個結果,何樂而不為?
話說到這個份上,刁老太太也清楚了雙方的立場,內心深處不斷做著掙扎。毫無疑問,對她來說,張堯的提議具有絕對的吸引力,她沒有理由拒絕。
但……寧伊還在這裡。
或許是明白她有所顧慮,張堯微微一笑,“我相信寧小姐會理解的,畢竟自家人的命,對一個毫不相乾的人相比,孰輕孰重,沒有人會拎不清。”
寧伊惡狠狠地看向滿臉輕松的張堯,無法相信對方竟然能如此蔑視人命,“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說完,她就想拉著刁老太太往宿秋靈敵人所在的位置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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