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起初不想接客,因為天氣冷,大半夜不想接單。
可客人站在他門口,哭得很慘。
也不說話,小臉哭得紅彤彤,仿佛只會哭。
老人被哭得心煩,接下來這個單子。
誰知道他答應下去後,少年就不哭了,擦乾眼淚說;“你不準騙人。”
“……”
老人覺得自己被碰瓷了,可是看到少年這麽擔心這男人。
甚至知道沈愉徒步走了兩公裡,再看他纖細的身材和瘦弱的胳膊,而且主星球的夜晚很冷,外面又下雨。
老人心軟了。
雖然不知道男人是怎麽受傷的。
但是看少年不離不棄的樣子。
老人還是決定做個好人,讓沈愉將人送進裡間的手術室。
沈愉將杭晦送進手術室後,一個人坐在診所的大廳。
狹小的大廳堆放了雜物和各種藥劑,牆壁上還有各種塗鴉的畫筆和一些藥物的配方,沈愉坐在大廳僅有的長椅上,一坐上去,雙腳就像是解脫。
沈愉忍不住脫掉鞋子,露出已經因為走路而紅腫的腳,上面還有水泡。
看得慘不忍睹。
這時候,他的光腦傳來電話,沈愉從口袋裡翻出光腦,發現竟然是監獄長,他連忙接通,卻發現是視頻電話,沈愉心虛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樣子。
頭髮還是半乾,身上還有水汽,腳……
沈愉果斷換成了電話。
可監獄長鍥而不舍地選擇視頻,沒辦法,沈愉先將鞋子和襪子穿好,才肯接通電話。
幾日未見的監獄長還穿著深黑製服,面容依舊深邃冷靜。
沈愉湊近,盡量用臉塞滿了鏡頭。
監獄長本來想打虛擬,可礙於某方面,他選擇了普通的視頻電話,可是一接通,發現沈愉漂亮的小臉擠滿了屏幕。
他緘默了一下,低沉地說:“你哭了。”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句。
沈愉慌張地解釋:“我才沒哭。”
“你的眼睛都是腫的 。”
沈愉沒想到是眼睛出賣了自己,佯裝生氣地想要掛斷電話,可監獄長先一步喊住他。
“我接到了晏沉,明天我會去接你回來。”
“你為什麽要親自來接我,而且監獄怎麽辦?”
沈愉好奇地問他。
萊茵恩揉了揉眉骨,想到晏沉的預言,氣壓的很低。
“只有我能去接你回去,監獄事宜我交給了副監獄長。”
副監獄長是個中年男人,很少出現在監獄。
沈愉偶爾見過幾次,這次沒想到監獄長為了接他,大動乾戈地親自過來。
他悶悶地說:“我是不是不讓你很省心。”
“是個小廢物。”
萊茵恩聽出沈愉低沉的話,平靜地說:“誰說你是小廢物。”
“那我厲不厲害。”沈愉仰起頭看他,漂亮的眼下是凸起的腫紅,像臥蠶,給人無辜的既視感。
萊茵恩淡定地說:“花心,自信,膽子大。”
沈愉瞪他:“我怎麽感覺你在陰陽怪氣。”
“沒有。”
萊茵恩很認真地看向沈愉。
“你花心,說明你多情,比薄情的人好很多,自信和膽子大都是你身上的優點。”
沈愉想想也是,可心裡還是有股驅散不開的陰霾。
“那我在監獄長你眼裡,就只有這樣嗎?”
沈愉迫切地想要從監獄長這邊得到不一樣的用詞。
萊茵恩掀起眼皮子看他,靜默一分鍾,就在沈愉以為他是在忽悠自己的時候。
他說:“你很鮮活,漂亮,有生機。”
沈愉冷哼一聲:“我本來就漂亮。”
“所以為什麽在乎別人看法。”
萊茵恩反問他,讓沈愉一愣,“可是我感覺,都是你們在照顧我,特別是監獄長你,對我很縱容。”
“哦,是你值得。”
萊茵恩冷靜,哪怕說這種曖昧的話,也只是給人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讓沈愉摸不著頭腦。
“不過你的腳受傷了,幫我看下,明天我會帶醫生過去。”
“你怎麽知道。”沈愉剛提出問題,想到晏沉已經回到監獄,肯定是他告訴監獄長,也就了然地整個人往後。
沈愉脫掉鞋子和襪子,露出紅腫的腳。
因為是給監獄長看,沈愉對他其實有說不上來的信賴感,抱怨地說:“我走路兩公裡,走得好痛,我以前在學校都沒走過這麽長的路。”
就連軍訓,都是哥哥專門去跟學校溝通說他身體不好。
也因此他連體育課都沒上過。
如今他走了這麽久,身體自然都是受不了。
萊茵恩望著大搖大擺放在鏡頭的赤足,見到曾經的雪白已經腫成紅色,不由得攥緊手中的戒指,眼底多了幾分冰冷。
“疼嗎?”萊茵恩抿著唇說。
沈愉本就在嘟囔著自己很疼,猛然聽到這句話,小腦袋瘋狂點頭。
“我明天接你回監獄。”
“你不準騙我。”
“不會。”
“那你一定要帶我回監獄。”沈愉終於心情大好。
萊茵恩感受到小孩的性格好起來,不由得松開手裡的戒指。
“恩。”
做好約定後,沈愉美滋滋地掛斷電話。
他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等著杭晦做完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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