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風逐頭頂血管都要爆了,沒等對方說完,蒼藍火焰登時奔湧而出,曳著燦金耀光席卷而出,頃刻將詭異蝴蝶盡數吞沒!
蝴蝶們登時發出極為尖銳高頻的尖叫,那些無窮無盡的鮮紅血管試圖掙扎,卻還是被龍炎蠶食吞噬,化為飛灰。
翡寒衣捏著潔塵訣,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旋即繞開地上狼藉,繼續穿過中庭走向正殿。
不知何時,那些由空中灑落的光雨逐漸減弱,換成了紛紛揚揚的淺金葉片。金葉落地的瞬間,竟自行豎起,一分為二,再次化作一隻隻鱗翅透明的淡金蝴蝶。
蘭風逐眉心緊擰,蒼藍焰光在二人周遭回蕩。
那些蝴蝶倒是沒有如同先前的一批攻擊性強,反而還會被熾熱氣息嚇退,只是遠遠“盯”著二人,竊竊私語。
蘭風逐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可翡寒衣神識外放,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龍嗎?是嗎是嗎是嗎?”
“氣息好弱,不像龍……”
“龍去哪了?去哪了去哪了?”
“好可怕……還是好可怕……”
“龍被翡照月殺了!不見了,找不到了!”
“翡照月,好可怕,翡照月去哪了,他要做什麽……”
見青年漂亮眉頭皺起,蘭風逐忽然福至心靈,蒼藍焰光無限拉長延伸,直接化作一層薄薄屏障,將所有囈語隔絕在外。
翡寒衣笑著看他一眼,旋即抬起手臂,推開了緊閉的正殿殿門。
空曠寬闊的大殿背靠神木粗壯的主乾,根本不需燭火,便可將所有陰暗的角落照亮。
最上首枝葉搭建而成的華麗主位上,正端坐著一名金袍曳地的俊秀青年,他手持一根枝條纏繞而成的權杖,神態溫和慈悲,仿佛一位高居雲端的神明。
隨著二人靠近的腳步,主位周遭垂落的軟幔被風揚起,露出他身後侍立的劍九思,與腳邊垂首跪坐的蕭澤玉。
清致含笑看著二人走到近前,驀地抬起左手拍拍紫衣青年發頂:“澤玉,看誰來了?”
蕭澤玉溫馴抬頭,平日鮮活明亮的桃花眼被一層淺淡紅翳覆蓋,顯得空洞無神。
看到翡寒衣的瞬間,他眸底似有掙扎的光華閃動,卻還是在紅翳壓製下湮滅沉寂。
“師尊……”
青年薄唇輕啟,喚了一聲,立即移開視線,百般親昵地靠上清致膝蓋,喃喃低語:“不要師尊,要清致……只要清致……”
翡寒衣眸光驟冷。
即便他如今已同蕭澤玉並無關系,可這畢竟是他曾經傾盡心血帶大的孩子,見狀怎麽可能不生氣?
清致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卻絲毫不在意對方殺氣騰騰的眸光,反而喟歎一聲:“照月……你終於來了。”
他說著,又伸出手指挑起蕭澤玉的下巴,如同在觀賞一件藝術品:“可惜,澤玉還不夠像你。”
翡寒衣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十年過去,你還是這麽惡心。”
清致低笑一聲,松開鉗製蕭澤玉下頜的手,毫不理會後者眷戀不舍的目光,拋下他緩緩起身:“照月,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
無形劍氣繚繞,帶動起滿殿寒風。
簌簌金葉彷如時間停滯般凝固半空,又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鋒利飛花絞碎。
清致絲毫沒有收到影響,舉著權杖來到階前,眉心三點金葉印記發出耀眼光芒,眸底卻開始溢出蓬勃生長的欲-望。
“你的桀驁、孤獨、你眼中最深處的不屈……多麽美妙的東西。”
他張開雙臂,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癡似醉:“與你相處的每一瞬,都讓我想將你從雲端扯落、折斷翅膀,將那清直的背脊踩在腳下!”
清致說得正激動,卻又轉而面露惋惜:“若你當初不拒絕我,來接受‘賜福’多好……照月,你就是太執拗,才會毫無所覺地踏入宮既明的圈套,被他一步步逼死——”
話音未落,他身形倏而一幻,竟憑空橫移兩步。
與此同時,無匹劍氣已然掠過他原本站立之處,將那座華麗輝煌的主座劈成兩半!
“本以為你這狗嘴裡能吐出什麽象牙,”翡寒衣活動著手腕,周身飛花開始褪色結霜,凝作數不勝數的六棱冰花,“看來還是高看你了!”
劍氣飛霜席卷而來,頃刻將整座大殿籠罩。
清致低笑一聲,掌中權杖光華大作,只見無數赤金藤條奔湧而出,將襲來的風刃冰晶一一擊碎。
散碎冰塵被神木光華照亮,折射出無比絢爛的迷幻雪霧。
清致眯眼,想要透過濛濛塵霧與飛花看清對面,卻見翻卷霜氣中驟然蘊出一點銳芒!
鋒利冰劍飛速成型,直指清致眉心;後者鎮定自若的面色當即變化,飛身而退的同時舉起權杖,以杖身險險格上劍鋒。
可冰劍看似纖薄,卻似乎帶著萬鈞之力,清致有些狼狽地以足跟抵住主座殘骸,這才勉強站穩,猛然向上一掀,雙臂已然發麻。
孰料剔透劍鋒去勢不減,被他扭轉方向後登時掉頭,再次襲來。與此同時,雪塵仍在匯聚,數不勝數的冰劍也同時成型,鎖定清致周身大穴齊齊出動!
清致暗罵一聲,面上笑容終於維持不住,陰沉下來。
他將權杖用力向地面一杵,無形力量頃刻漣漪般擴散而開,妄圖混亂所有冰劍的感知,卻不知為何只能令其停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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