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眠醒來時,蒼莫止早就離開了,如果不是身邊的枕頭有躺過的痕跡,越清眠恐怕都無法確定他來過。
回憶著昨晚的聊天,越清眠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聊的什麽不重要,跟誰聊的才更重要。有沒有聊出結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說了想說的,聽了對方想說的,就很好,冷點也不怕的。
就這樣,越清眠在來正村待了三天。尤貴的媳婦隻吃了一劑藥就已經大有好轉,這讓村裡的人更加信任越清眠的醫術了。
回府的車上,阿鳳手上多了一隻小灰兔,是十六帶他上山時偶然抓到的。當時一窩有好幾隻,母兔又不在,十六就抓了個最呆的給阿鳳玩。
“以後哥再給你弄個鸚鵡或者八哥來,你可以教它說話。”十六對坐在他身邊的阿鳳道。阿鳳在車裡待的悶了,便去和十六坐在一起趕車。
越清眠在車內聽的清清楚楚,說:“兔子加貓就夠他忙活了,你要再給他弄個鳥來,芳苓院不成後花園了?”
一些富裕的人家會在後花園養些寵物,但越清眠並不打算養,他想用來做些別的。
十六嘿嘿笑著,不知道把沒把越清眠的話聽進去。
到了王府,越清眠立刻調整好表情,一副自己太忙,耽誤了給皇上寫方子的愧疚表情進了門。
蒼莫止出來迎他,見他這副內疚又無奈的表情,笑著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小聲道:“人還沒到議事廳,表情可以收一收了。”
第35章
越清眠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別影響我發揮。”
蒼莫止笑起來,又仔細看了看他。
可能是這幾日換了地方沒有睡好,越清眠都有黑眼圈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比較疲累,很符合所說的忙碌無法回府的狀態。
雖說大部分事情都應該是以一國之君為先,但看病未必屬於這個范疇。皇上生病,但並沒有危及生命,身邊也不缺太醫能手,算不上多緊急。
百姓的身份地位肯定沒辦法跟皇上相提並論,可百姓的命也是命,很可能百姓的病還比皇上嚴重。若皇上為了自己的小病而耽誤了百姓的大病,這在尊卑禮法上能說得通,但在民心情理上就說不通了。
所以來人即便著急,也只能等一等,何況並沒有讓他們等很久,隻三天而已。
從兩個人同床一晚後,蒼莫止對越清眠少了幾分小心翼翼。他好像知道了怎麽樣才能不讓越清眠生氣,或者說就算越清眠生氣了,他也知道要怎麽哄。就像越清眠說的,他可以示弱,越清眠肯定吃這一套。
蒼莫止沒有立刻讓開,還是用身體擋住了他的去路,低聲問:“晚上想吃點什麽?你在來正村這幾天肯定沒吃好,得給你補一補。”
越清眠把手裡的藥箱交給十六,說:“隨便就好,沒什麽要補的,吃幾天清淡的對腸胃也好。”
“那晚上讓他們燉一鍋羊肉湯,你吃著暖和暖和。”蒼莫止提議。
越清眠點點頭,便將他扒拉開,徑直去了議事廳。
這裡是蒼莫止議事的地方,越清眠基本不過來。這次是不想用自己的院子招待外人,所以才想著在議事廳見一見得了。
越清眠進去的時候,來人也剛好進來,規規矩矩地向他問了好,越清眠也回了禮,便道:“皇上沒派人來提前知會,實在是時間不趕巧。讓諸位久等了。”
“越大夫太客氣了。越大夫願意為百姓看診,是延州百姓的福氣。”來人並沒表示出不滿,且恭敬不減。
想來也能理解,誰還沒有個生病的時候?像越清眠這樣的大夫,小病未必用得上,可真遇上了大病,難免有求到他的時候,所以千萬不可得罪。
“不敢當,只是在府上待著也沒事可做,不如去給百姓看診。”越清眠說這番話是想表示自己沒能力給蒼莫止治手傷,在府上待著沒事可做,還不如出診去。
“越大夫謙虛了。”
越清眠沒再與其客套,而是問起了皇上現在的症狀。表現出一副這樣他可以更準確下方子的樣子。其實皇上頭疼會往哪個方向發展,越清眠從第一次給藥方時就已經有數了。
來人拿出禦醫寫的脈案交給越清眠。
越清眠看過後,假裝沉思了許久,然後用議事廳的筆墨寫了新的藥方,並道:“看脈象,皇上的頭疼已經好轉許多,遲遲未痊愈,是因為國事操勞,沒有好好休息。”反正這種不要錢又好聽的理由,越清眠能編出好多來,只要他想。
來人不知是讚同了越清眠的話,還是只是描述事實,說:“的確,國事繁重,皇上實難有整日休息的時候。加上四皇子成親在即,大小事務、封賞、宴席等雖不用皇上親自督辦,但皇后娘娘還是要與皇上商議決定,難免佔用皇上休息的時間。”
這些越清眠都不關心,只是隨便點了點頭:“還是請皇上盡量空出時間休息,否則頭疼容易反覆。病情反覆可不是好現象,請你回去如實與皇上說,請聖上務必保重龍體。”
“是。”來人鄭重應道。
越清眠想的則是皇上多休息,少議政,別人就能少在他面前提延州的事。沒人提,延州就能安定。
來人沒敢再耽擱,收好藥方就準備起程往回趕了。
蒼莫止這才現身,拿了個小盒子交給來人,道:“幫本王把這個小盒子帶回去,臘月就到樂月公主的生辰了,本王事忙,無法遣人回京送生辰禮,有勞把這個生辰禮交給樂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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