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越清眠指著那些陶缸問。
良伯率先回道:“是影七他們去挖的參,不知道如何保存才好,就弄了些土回來埋著,等您回來處理。”
越清眠笑起來:“這倒是個好辦法。”
“都是阿鳳埋的,做的可細致了。”良伯幫阿鳳邀功。
“這麽厲害?”越清眠看向阿鳳。
阿鳳抬眼看著越清眠,赤色的瞳仁全是乖巧。
越清眠笑說:“既然這麽能乾,要給阿鳳獎勵才行。明天早上就讓你十六哥哥帶你去逛街,想吃什麽就買什麽,我來出銀子。”
阿鳳顯然是高興的,只是現在他還沒學會怎麽自然地去笑,只能輕快地點點頭。
這些參在這邊不會久放,過幾日就會拿到南方去換糧,越清眠想著把上面的泥土簡單收拾一下,便裝盒放好。至於村落的人要怎麽處理,再由他們自己安排。這事倒是不急,越清眠準備明天再開始乾。
傍晚,影七帶著人回來了,又是收獲不錯的一天。而影七回來了,也就能告訴越清眠之前挖了多少,阿鳳不識數,只會埋。
“可能是村民們都不敢往深山裡走,我們上去後,還真挺容易挖到人參的。太小的我們沒拿,想著再讓它長兩年,太大的遇的也不多,倒是這種中間大小的挺多。”說著,影七把今天挖到了展示給越清眠看。
原本他以為不會太容易找到,畢竟那是人參,又不是雜草,每天能找到一兩棵都是燒高香了。結果沒想到每天都能遇到七-八棵,仿佛不要錢似的。不過中間也遇到過尚未冬眠的野獸,可能是沒吃飽,攻擊性很強。若不是他們武功好,恐怕也不敢再隨便進山了。
“說明你們運氣好。”越清眠對這個收成也是意外的,他更願意把這個成果當成是老天對蒼莫止的眷顧。
影七跟他報了參的總數量,越清眠估算著說:“再去了五日左右應該就夠了。這東西不能貪,這樣以後再去挖,山神才能再眷顧。”
無論有沒有道理,他們醫谷一直是這樣做的,每次上山采藥,都不會直接采盡。
晚些時候,蒼莫止處理完這些日子積累下來的事,來到越清眠的院子。這會兒阿鳳已經恢復了和十六待在一起的日常,蒼莫止心裡舒坦不少,便與他說了二哥來信的內容。
“說好聽的是朝廷上下齊心協力,說難聽的就是皇上沒錢讓底下人籌唄。”越清眠覺得實在可笑。堂堂一國之君,在大惠還未開始衰敗之時就已經拿不出錢來了,不可笑嗎?不知道自己兜裡有幾個子兒,就敢那麽鋪張地給蒼聞啟辦婚事,難道不可笑嗎?現在好了,朝廷上下都在為皇上收拾爛攤子,而最應該拿錢出來的蒼聞啟卻沒拿出一文錢,真是更可笑了。
“是這麽個道理。不過話說回來,官員們能拿出多少銀子?”蒼莫止手指輕敲著桌面,“不貪的每個月的月銀就那麽多,都拿出來了自己日子過不過了?貪的就更不敢拿了,如果一下拿出太多銀子來,不是明擺著說自己貪汙嗎?”
“也是。”越清眠無奈地搖搖頭,“不說那些了,我跟影七說再挖五日應該夠了。你得安排一下出發的隊伍。”
“沒問題。”蒼莫止是一天都不想拖的,“明天我跟他們一起上山,你要來嗎?”
越清眠想了想,說:“我不去了,過兩天再去也行,我得去買些盒子,把參裝起來。”不然運輸途中碰斷了,壓碎了,可都是損失。
“好。”蒼莫止沒意見。
“對了,過幾日影二就能自己走路了,這次去南方讓他跟著隊伍一起吧。南方現在暖和些,他走這一趟骨頭能有個冷熱過度,從咱們這兒去南方基本不會有問題,從南方回來遇冷了有可能會不適。萬一如此,我也好盡快給他調,別把剩下的不適帶到明年入冬去。”
越清眠如此上心,蒼莫止真覺得天下沒有比越清眠更好的人了,連對他的屬下都這麽上心,真的很難得。
“就按你說的辦。”蒼莫止笑說。
隨後越清眠雙問了蒼莫止手臂的情況,蒼莫止說沒有之前那麽麻了,對冷熱的感知也越發明顯了。越清眠滿意地點點頭:“對了,有個事我一直忘記問你。高將軍說我眼神不好,是什麽意思?”
蒼莫止笑容一僵,頓時說不出話了。
越清眠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蒼莫止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開始編:“那個,你之前不是和老四走的近嘛,老高看不上老四的做派,可能覺得你看人有問題。加上我和老高的關系好,他肯定是向著我的,咱們認識的又早,你向著老四不向著我,老高多少得有點意見。”
編到這兒蒼莫止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只能訕訕地閉了嘴。
越清眠倒沒多想,他與高郯在京中並未見過,自然也不認識。不過高郯在京中養傷,又是朝廷官員,知道他和蒼聞啟走的近,並不稀奇。
“所以你和高將軍說過不少咱們小時候的事?”越清眠問。若非如此,高將軍應該不會對他說“久仰”。
與其讓越清眠知道他酒後沒管住嘴,不如就這樣誤會著得了,於是蒼莫止應道:“是啊,軍中無聊,就會說起些過往的事。”
“原來如此。”越清眠沒再追問。
蒼莫止松了口氣。
*
臘月十九這天,是王府南下隊伍出發的日子。他們偽裝成買藥的隊伍,盡量不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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