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眠仔細一看,竟然是尤貴的媳婦,前此日子還因為風濕下不了床抱不了孩子,現在就已經能自己出來買菜了。
“是啊,買點糖瓜。”越清眠恢復溫和的態度,“你這是買完菜了?”
“是呢,正趕著回村去。聽說今天王爺給我們來正村的豬就會送過去,我還想趕著回去看豬呢。”尤貴媳婦笑眯眯地說。
“豬一早就運出門了,這會兒應該走到一半了,你估計是看不到它進村了。”越清眠微笑道。
“這樣啊,沒事,我回村後去村長家裡看也一樣。”
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加上剛才尤貴媳婦喊他“越大夫”,這讓不少好打聽的百姓猜到了越清眠的身份。這會兒紛紛看向找茬的老人,眼裡充滿了同情。
“嗯,路上慢些,你現在還是要多休息,不要太勞累了。”越清眠提醒。對於配合度高的病人,越清眠是願意多叮囑幾句的。
“好的,越大夫。我過年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王爺給了肉,我也不必再出來買了,能好好歇上一陣子呢。”尤貴媳婦抬頭看了看天色,道,“越大夫,我先回去了,劉叔的牛車在城門口等著呢。提前跟您說聲新年好了。”
“好,你也新年好。”越清眠笑應了。
尤貴媳婦離開後,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到越清眠身上。
就聽那老人哼聲道:“我說怎麽幫著王爺說話,原來是越大夫啊。”
越清眠嘴角一抽:“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一句是說錯的。而你,沒有一句是說對的。”
“反正慎王就是沒有待百姓盡心,還想討個好名聲!”老人這純是無理狡三分了。
越清眠也不慣著他:“你若覺得延州不好,王爺不真心,你大可以去你覺得好的地方,不必非拘在這裡,王爺並沒有封門鎖界。”
這時旁邊的人也覺得老人過於無理取鬧了,好好出來買個糖瓜,本來是高興的事,結果卻讓自己煩心了。
“清眠?”馬匹踏著輕快的步伐跑過來,打斷了爭執,是蒼莫止回來了。
越清眠驚喜道:“我還以為你要下午才能回來。”
大多數人並沒見過蒼莫止,自然是認不得的。加上越清眠的語氣太過自然和隨意,任誰都猜不出他這是在跟王爺說話。而且蒼莫止未著軍服,也未帶刀劍,和傳說中王爺的形象不太一樣,所以百姓們並沒認出來。
“趕著跑回來的。”他現在左手的力道已經能很好地控制住韁繩了,所以跑起馬來比之前快不少。他又看了看前面的鋪子,知道是賣糖的,“怎的你出來買糖了?”
“一會兒再和你說,你先回去還是等我一起?”越清眠問,跟老人吵著吵著,也快排到他了。
“自然是和你一起的,我去前面等你。”蒼莫止說完,便驅馬去前面等著了。
其實越清眠剛跟老人吵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只是看到那個場面,特地躲了起來。不管別人怎麽說他,越清眠是一直向著他的,還為他說話,讓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值了。
真是越想越高興,蒼莫止努力克制著別讓自己笑出來,以免像個傻子似的。
沒一會兒,越清眠就買完了糖瓜,來到蒼莫止身邊,低聲問:“怎麽就你自己?”
蒼莫止笑說:“進了城我讓他們自己去買些想要的東西。小年嘛,也讓他們自由一下。”
越清眠讚同:“也好。走吧,回府。”
蒼莫止拍了拍馬鞍:“上馬,我們一起騎。”
越清眠逗他問:“你行不行啊?萬一你拉不穩韁繩,我被馬甩下去怎麽辦?”
蒼莫止哭笑不得地說:“我都騎了一路了,你說我不行?”
越清眠笑出了聲,利落地翻身上馬。蒼莫止也隨即上了馬,馬匹慢慢跑起來。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同騎,感覺還挺奇妙的。
路上越清眠正好跟他說了良伯讓他出門買糖瓜的事,蒼莫止還覺得挺有道理。
說話間,越清眠捏了一塊碎糖喂到蒼莫止嘴裡,說:“快嘗嘗,你府上的貴人買的糖瓜是不是跟往年吃的不一樣?”
蒼莫止還真仔細品嘗了一下,然後煞有其事地點頭:“的確,糖的焦香味更重。”
越清眠笑聽著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也不駁他。
蒼莫止也把自己這次到嵊山關打聽到的情況跟越清眠說起來:“戴黎幾經打聽,得到一條消息,說治好牤坨首領的是個很奇怪的大夫,善用毒,操著南方口音,身邊帶了個整日罩著鬥篷的小孩兒。我一細想,你之前說遇到過毒醫,阿鳳這個本來應該在南方的藥人又出現在延州,我猜治好那首領的應該就是這個毒醫,阿鳳應該就是他帶在身邊的小孩兒。”
越清眠眉心皺起,就時間上算來,的確對得上。
“可能性很大。雖然當時我見到那毒醫時,他已經準備離開延州了,但不排除他會再回來。畢竟養出個活著的藥人不容易,他不會那麽輕易放棄。”越清眠說。
“我也這樣想。”蒼莫止問,“若再見到他,你準備怎麽辦?”
越清眠毫不猶豫地說:“殺。”
禍害了那麽多孩子,這樣的毒醫必須以命相抵,方才對得起那些無辜的孩子。而且他是絕對不會把阿鳳還給那個毒醫的,只能永絕後患了。
“好。”既然越清眠決定了,蒼莫止自然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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