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蒼莫止也不準備解釋或者掩飾了,別的不說,如果他現在掩飾,總覺得對不住越清眠的情誼,弄得像他只是玩一玩,沒真心待越清眠似的,這是肯定不成的。所以他只是讓良伯提醒了府中上下,他與越清眠的事不要往外傳,府上人知道便可以了。
下午,蒼莫止帶著良伯和幾個侍衛去把王府田地的事結了。那些聽信了教唆到衙門要說法的一個沒留。蒼莫止按日結了工錢,那些人雖然覺得委屈,也知道自己錯了,但實在沒臉再求什麽。
而有了他們這些個前車之鑒,之後招到的人都極老實,不嚼舌根,也不傳瞎話,乾活格外賣力。
之後幾日過得極安寧,為了不讓大家覺得蒼莫止不盡人情,沒多久,衙門就代王府宣布王爺要辦學堂的事,但凡適齡的孩子都可以到學堂讀書,在三月底前到衙門報名,四月正式開課。
學是免費上的,但如果有擾亂課堂的,或者考試次次下等的,學堂也不會留他們。
一聽自家孩子有機會讀書,延州百姓無不感激涕零,更是一句蒼莫止的不是都說不出來,巴不得給他立個長生牌位,日日為王爺祈福積德。
王府後花園,越清眠正帶著阿鳳往松好土的地裡下草藥苗。其中有些還是影七他們去南方換糧時帶回來的。越清眠也不知道好不好種,反正後花園已經歸他了,種出來最好,種不出來拉倒。
“阿鳳,你要不要去學堂?”蒼莫止昨天跟他說這事來著。按蒼莫止的意思是找個先生回來單獨教,這樣能學的細致些,還能因材施教。而越清眠是想著讓阿鳳去學堂,這樣說不定能交到新朋友。
“不要。”阿鳳果斷答。
越清眠失笑:“你是不想出門,還是不想接觸別人?”
阿鳳想了想,說:“現在,很好。”
看來還是蒼莫止更了解阿鳳一些,於是越清眠又問:“那讓王爺單獨給你和十六請個先生回來教你們讀書,可好?”
阿鳳又琢磨了一番,說:“不要凶的。”
越清眠笑出聲來:“好。”
嚴厲的老師才能教出好學生,越清眠一直這樣認為。但面對阿鳳,他也不忍心找個老先生吼他,溫柔的就溫柔的吧。現在阿鳳和十六都已經識不少字了,讀起書來應該就沒那麽困難了。
京中——
周載帝看著邊關調查回來的結果,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他特地派人去查了蒼莫止與邊關的往來,還囑咐了要認真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結果查到的就是蒼莫止給邊關送了藥。
有越清眠在延州,送藥去邊關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別的不說,越清眠醫谷出身,遇上戰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別說送藥了,就是親自到邊關行醫也不是沒有過,這就是醫谷的行事方式。若是蒼莫止送了點別的,他還能找個借口敲打一番,但送藥這事他就算是皇帝,也開不了這個口。難道要說給邊關送更好的藥材藥方是錯?
“老四的嶽家真是夠嗆,原本以為定南將軍家的,應該夠穩重才是。結果聽風就是雨,開始給朕胡唚上了!”周載帝很不高興。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心思,所以這股子氣自然是要撒到曹家身上的!
寧祿從旁伺候著,道:“皇上息怒。曹大人大概是聽到風聲,覺得事情緊急,所以未調查清楚,便向您稟報了。”
周載帝看了他一眼,知道寧祿並非為曹厚偉說話,只是希望他不要著急上火。
“好在蔡屹長了腦子,若不是他勸著,朕聽了曹厚偉的話,真給莫止降罪,那真是把臉丟盡了。”同載帝現在已經厭上曹家了。
“皇上聖明,定不會只聽信一面之詞的。如今事情查明白了,您也可以安心了。”寧祿道。
“嗯。”周載帝歎了口氣,“看來是朕的賜婚讓曹家擺不清自己的位置了,仗著老四的關系,就胡亂攀扯誣陷。”
寧祿並不多言,他知道皇上心裡已經有打算,他聽著就是了。同時他也明白,曹厚偉這是正撞皇上氣頭上了,戴黎的折子昨天才到,說了邊關糧霉的問題,為何如此,皇上心裡有數,只是沒有立刻發作罷了。
果然,周載帝把達安喚了進來:“傳朕的旨,曹厚偉玩忽職守,品行有失,降為六品主事。”
這天變的突然,達安愣了一下,但多年的伺候在側的經驗讓他沒有失態,應了“是”,便趕緊去傳旨了。
皇上因為糧草的事焦頭爛額,又不敢表現得太慌張,以免影響江山社稷,只能暗暗想法子。相比之下,延州這個不毛之地反而更像是衣食充裕的世外桃源了。
這天一早,蒼莫止陪著越清眠一起用早飯,正聊著學堂先生的事,良伯便笑眯眯地求見。
“何事?”蒼莫止把吹涼的包子放到越清眠面前,問的漫不經心。在他心裡,近來是沒有什麽重要的事的。
“王爺,下個月就是皇上壽辰了,咱們王府應該盡快把禮物備好才是。”
如果不是良伯提醒,蒼莫止都把這事忘了。他父皇免了他的年禮,但沒說免生辰禮。何況樂月生辰前,他還請人捎了禮物去,總不好隻記掛著妹妹,把父皇的生辰忽略了。
“送什麽呢?”蒼莫止一時沒個主意,便看向越清眠。
越清眠根本沒往心裡去,隻說:“你自己想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