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瑜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柳辭故對他是獨特的,明明自己都怕還是為他衝鋒陷陣,清瘦的身體擋在他面前,堅毅的眼神和欺負他的人對抗,把人打跑後,面對他是溫柔的,會安慰他保護他,會因為他害怕一個人睡,想要求對方和他睡在一起,即便是再不喜歡肢體接觸還是會為他留下來。
那麽愛他喜歡他的人,紀瑜把人傷透了。
紀瑜無助地蹲在街頭,金發遮住了面容,雙手捂著臉,分開的手指幾滴淚自眼尾滑落,流入了指縫。
上空的烏雲堆積,很快下起了小雨。
街頭無人。
雨水打濕了他的發,微卷的發絲濕噠噠的貼著臉頰,睫毛上沾著水珠。
紀瑜抬眼看向遠處,視線闖入一個清瘦的身影,他眼睛一片霧氣,看不清那人的臉,揉完眼睛,清晰了一些,他往前走了幾步,瞳孔收縮,不受控制地奔向前方。
*
今天是柳塵渡的生日,幾個人瞞著他去置辦生日禮物還有置辦慶生的房間,要給人驚喜。
柳辭故剛從蛋糕店買完生日蛋糕出來就下起了小雨,萬幸的是帶了雨傘。
他淋到了沒事,讓小文淋到可就不好了。
“辭哥傘別再往我這裡推了,我身體好著呢不會生病的,你才剛好沒多久,要是再生病我大哥可要心疼死了。”小文笑呵呵地把舉著的傘往柳辭故那邊推了一下。
辭哥光顧著給他打傘自己都淋到了。
柳辭故笑著說:“那好吧,放中間,早知道就帶大點的傘了。”
“我們走快點,別讓我大哥發現布置好的房間了,不然就沒了驚喜。”
小文也怕柳大哥回去太早,連忙道:“嗯嗯,那我們快走。”
下城區傍晚人很少,現在又是非常時期,沒有人喜歡晚上出來。
他們也不敢多停留,走的很快。
路過十字街口,二人往家的方向走,柳辭故看到拐角的街口蹲著一個人,對方雨傘也沒有撐就在淋雨。
柳辭故想要不要去問一下。
還沒有等他付出行動,不遠處的人已經起身,視力極好的柳辭故認出了此人是誰,還沒有等他做出反應,對方已經奔跑而來。
“柳辭故,別走!”紀瑜吼出他的名字後,擋住了去路,他大口地喘氣,驚喜難掩,“我不是在做夢吧,哥真的是你!”
柳辭故看到紀瑜臉色發紅,眼睛也有點腫,精神狀態都很差,比一個月前更瘦了。
可是他現在完全不想看見這個人,眼下反應就是要跑,怕再次被關在宮殿。
紀瑜似乎看出他的念頭,很快反應過來抱住他,可是他眼睛很花看不清對方的臉,總感覺是日思夜想的人,可是又哪裡不一樣。
直到聞到熟悉的香味,他才確定。
“求求你別走好不好,哥我不管你是真是假,幻覺也好,求你別離開我身邊,我好想你,真的!”紀瑜急於證明自己,眼睛注視著青年,可是有點花,最近熬夜工作麻痹自己導致現在看不清哥的臉,他很後悔,“對不起哥,我有點看不清,抱歉,我真的很想你,我去看醫生了……我……我好像之前做錯了。”
紀瑜很混亂,語言組織不好,說也說不清楚。
柳辭故心跳很快,對方身體很燙正在發燒,還是高燒,怕不是人燒傻了。
但他不能心軟,從一開始就錯了,眼下不能再出錯。
柳辭故直接冷漠地說:“你認錯人了,請放開!”
小文還在茫然中,不過看見柳辭故很不願意被人拉拽,甚至很生氣的表情,他就想過去幫人。
他一把把人拽開,看到此人一身衣服價值不菲,長相也俊美,一看氣質分明就是貴族,他不喜歡這個人,辭哥也討厭。
小文很快把人推到在地上,可是那人癡癡地望著柳辭故,眼淚直流,臉上的雨水和淚水混合,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柳辭故狠下心不去看,語氣強硬,然後嘲諷道:“看樣子是把人傷了追悔莫及來了,既然知道會是這樣的下場,為什麽還要做呢。”
“不過,你們這些人就是這樣,卑鄙不顧別人的意願,特別喜歡用手頭上的權勢威脅人妥協。”柳辭故一吐為快,言語冷冽,一刀刀刺向跪在地上的紀瑜,“你從來不懂什麽是喜歡,更不要說愛了,沒有人會愛你這樣的人。”
這些話他壓抑太久,他知道很狠心,可是他為什麽不能說,自己也受到那麽多的傷害,曾經紀瑜限制他的自由,拿他最在意的人逼他妥協。
他不喜歡被強迫,可是還是被那麽對待了,沒有人問過他的意願想法。
柳辭故知道自己感情遲鈍,沒有及時反應過來,他分不清對紀瑜的感情是什麽,可是眼下已經完全被磨滅了。
他不想再看紀瑜一眼,牽著小文就要走,可是腳邁開一步就被紀瑜抱住。
呆傻的紀瑜渾身濕透了,他抱著柳辭故的腿不放,小心翼翼地不敢哭出聲:“我的錯,哥我會彌補你的,別走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他一遍遍哀求可是換來一句:“不,你什麽都有,要什麽有什麽!”
紀瑜哽咽道:“可是沒有你啊,沒有你這一切沒有任何意義。我當初要權勢就是為了你,離開你我會死。”
柳辭故把人一腳踢開,對他說:“那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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