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雪矢口否認:“我不知道,她沒來我們家,你走吧。”
“那,把這個給她,你一定知道她在哪?”林鳳芝急忙從口袋裡掏出荷包遞給柳小雪。
柳小雪沒接,他實在不懂林鳳芝這是唱的哪一出,當時作賤張巧兒的也是她,現在這又是幹什麽,她能猜到這錢是張巧兒給的並不奇怪,但他以為她是來問張巧兒的下落的,好方便以後去找她要錢,沒想到是來讓他把錢還給張巧兒的。
林鳳芝看他不接,直接掛在圍欄的籬笆上,然後轉身,走之前最後說一句對張巧兒的話。
“她已經是別家的人了,往後都別拿錢給我了,我們已經沒什麽關系了,我不用她管,讓她管好自己。”
冷風把她的聲音吹散,顯得冷漠又無情,柳小雪看著她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漸漸消失,許久才拿起那個荷包。
林鳳芝走著走著不覺就流出了眼淚,但她不能回頭,她不能問巧兒的下落,張巧兒的日子不好過,不能再讓她補貼自己了,還是斷乾淨吧,讓她以後都沒有這個心思了,對他們都好。
等走遠後她才擦拭乾淨臉上的淚,摸了摸放過荷包的位置,木納的走著,前不久一個和她不熟的婦人突然來找她,還背著她漢子給了她一個荷包,說是受人之托,問是誰,卻隻說不知道,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巧兒,可沒等她細問,人就走了,顯然不想跟她多說 。
她心裡一直在想著這事,家裡的錢都在她漢子身上,她要錢還得問他要,她手頭沒錢,外人不知道,但張巧兒是知道的,以前做帕子攢下些也偷偷補貼她了,娘家也早沒人了,想來想去隻可能是張巧兒。
荷包裡的錢她看過,五十個銅板,不多,不過一條帕子一條帕子的攢,也要攢許久,更何況張巧兒還是做人家的妾,自己掙的錢不被克扣就算了,哪還會給她什麽?
不行,自己不能再拖累她了,這錢要還回去!
這輩子遇見,母女倆都倒了霉了,下輩子別再遇見了,活著就不容易了,好壞都是命,萬般不由人。林鳳芝想,還好沒見到她,不然可能就說不出來那樣的話了。
……
林鳳芝來過的事,陸家沒人知道,柳小雪也不打算說,畢竟和他們也沒什麽乾系,算是張巧兒的私事,不過柳小雪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說不上是因為什麽,就是覺得心裡難受。
陸阿娘見柳小雪情緒有些低落,還特意拉住了抱著書喋喋不休的陸青歡,叫她不許去煩他,雖然不知道他怎麽了,但還是讓他靜靜吧。
柳小雪不想叫他們擔心,勉強自己打起精神來,只是看著還是興致不高的樣子。
到了晌午陸青山回來後也留意到了他的異樣,還偷偷問了他門口的阿娘,家裡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陸阿娘自然說不出什麽來。
既然不是家裡,難道是因為他?
他好像也沒做什麽讓夫郎不高興的事啊?
最近連房事都是他說夠了就沒在繼續了,陸青山實在想不到還有哪讓他不開心了,今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見柳小雪一副悶悶不樂還心不在焉繡帕子的樣子,陸青山也不好受,乾脆把他手裡的帕子抽走,柳小雪才回神,一抬頭看見陸青山站在身前,笑著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青山捏了捏他的臉,笑得好假,微微蹙眉道:“有一會兒了,在想什麽,我進來那麽久都沒回神。”
柳小雪搖頭:“沒什麽,累了吧,坐會歇歇腳。”柳小雪往炕裡稍稍,給他空出位置。
陸青山趕了半天的車,但也不覺得累,不過他自然還是坐下了,屋裡沒有旁人,陸青山也沒什麽好避諱的,從後頭攬住他的腰,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柔聲問道:“到底怎麽了?我是你夫君,不準瞞著我。”
“真沒什麽,我……”柳小雪語塞,這也沒什麽好說的。
陸青山隻好猜測道:“是我總在你身上留印子,你不開心了?”
柳小雪:“……”
“還是我總親你,把你的口脂弄花了?”
柳小雪:“……”
“還是我昨晚又弄疼你了,身子不舒服?”
柳小雪見他越說越離譜,整個臉都紅透了,連忙捂住了他的嘴:“不是,不是!都不是,你整日都在想些什麽!”
陸青山扒下他的手,自然的啄了一口,繼續說道:“那是因為小妹纏著你學……”
“哎呀,都不是!”柳小雪無奈,陸青山太纏人,隻好一五一十的說了:“其實,是有個事,今早……”
陸青山認真的聽他說,聽完事情的原委,他沒有怪柳小雪多想,沉默一會後說:“這樣對她們來說都好,別難過。”
柳小雪知道陸青山說的是對的,無論是對林鳳芝還是張巧兒都是最好的結果了,柳小雪想到林鳳芝佝僂的背影,一時間卻不知道要怎麽和張巧兒說。
張巧兒說她不疼她,卻在產後救下她,是有些自相矛盾的,柳小雪覺得林鳳芝還是在意她的,只是隱晦了,所以沒有人看出來,連張家的人都覺得林鳳芝不在意這個女兒,外人就更看不出來了。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麽和張巧兒說。”柳小雪覺得這個話不好說。
“照實說就好。”陸青山思索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過幾日就要置辦年貨了,咱們一塊去,你順便去看看她。不怕,說清楚了,她不會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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