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晝想了半天,心裡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導致了水晶球的炸裂,這會兒也不再要求自己上手進行佔卜,而是有些沉默地看著霍恩擺弄水晶球。
霍恩不習慣他這樣子,想著方書晝當時就離那顆水晶球只有幾步的距離,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剛才沒有受傷吧?”
方書晝搖了搖頭。
霍恩又問:“那是被嚇到了?”
方書晝被霍恩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直想笑,搖了搖頭道:“也沒有被嚇到,我哪有那麽膽小啊。”
“那你怎麽都不說話了?”霍恩從來不覺得他對別人的情緒很敏感,不然當初也不會連被人耍了也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就是莫名的覺得方書晝的興致不高。
方書晝笑了笑,扭頭看向霍恩。
透過水晶球的淡淡微光,看什麽東西都是模糊而又朦朧的,只有霍恩的那頭銀發很是顯眼,方書晝沒忍住,抬手摸了一把,在霍恩反應過來之前就又很快收回手。
“這可是上課時間,我哪能一直跟你聊天啊?”方書晝先發製人,決定用回答霍恩問題的方式來轉移他的注意力,於是他湊近了一點兒,眼睛緊緊盯著霍恩,“霍恩老師不是好學生嗎,怎麽還非要纏著別人跟你聊天呢?”
霍恩被他戴上了“好學生”的高帽,也不好再繼續問,隻好把注意力又轉回了他的水晶球上,注入魔力使水晶球重新亮了起來。
他這次再進行佔卜時可不敢再想著方書晝了。
不過佔卜的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很多,也許是已經從水晶球中得到了答案的緣故,方書晝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霍恩反倒是比剛才更加平靜了。
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到了下課前,巴迪的水晶球發出強光的前一刻。
方書晝先是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後扭過頭來看著他笑。
他的臉一半被照得很亮,另一半卻隱在了陰影中,隻籠上了一層微弱的藍光,眼睛倒是亮晶晶的,一副興奮的樣子:“你說是你剛才厲害,還是巴迪現在厲害啊?”
霍恩抿了抿嘴,下意識偏過頭去看巴迪面前像是燈泡似的水晶球,他沒回答方書晝這個似是詢問又似是調侃的問題,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方書晝一點也沒猶豫:“那我還是覺得你更厲害一點。”
霍恩反問的時候可沒想著能得到方書晝的回答,還是這麽合他心意的答案,沒等他的心潮翻湧起來,就聽方書晝繼續道:“畢竟你可是我的老師,我總要更偏心你一點吧。”
說了半天又繞回“霍恩老師”這個羞恥的稱呼上去了。
霍恩有些氣悶,瞪了方書晝一眼就不再說話了。
下課鈴適時響起,方書晝沒察覺出霍恩的情緒,有些激動地跑到了巴迪身邊,真誠誇道:“你好厲害啊巴迪!”
巴迪也一副被驚到的樣子,興奮得臉都紅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我這次進行佔卜時心太誠了?”
“你最後佔卜了什麽?”
巴迪眯著眼睛笑得停不下來:“我當時就一直在想,我什麽時候可以像以前一樣吃飽飯啊。”
在佔卜這方面,巴迪確實可以說是很有天賦的,就在貝內德克節正式開始的前一天,一連消失了好多天的張仲顯終於出現了。
巴迪看見張仲顯時簡直要比作為師弟的方書晝還要興奮,一下子就撲到了張仲顯面前,有些急切地問道:“有辦法了嗎師兄?”
張仲顯臉色有些疲憊,但眼睛卻很亮,看見巴迪後就連臉上的疲憊都散去了一些,點了點頭回答道:“找到辦法了,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根治,但最起碼十年之內是不會出現問題的。”
這對巴迪來說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他一邊拉著張仲顯表忠心,說自己這些天很聽話完全沒有想要偷偷吃東西,一邊拉著方書晝讓他給自己證明,還要到處問別人自己是不是瘦了很多。
霍恩看了一眼巴迪拽著方書晝胳膊的手,冷笑了一聲,看也不看巴迪可憐巴巴的期盼眼神,緊閉著嘴,一個“瘦”字也不說。
張仲顯也沒有要聽他說這些廢話的意思,不等巴迪纏著人繼續問,就把這位明顯情緒激動的矮人朋友拉走了。
也不知道張仲顯具體是怎麽操作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巴迪才重新回到宿舍。
他回來的時候霍恩正跟方書晝商量著要出去玩的事。
歷年的貝內德克節都是晚上會更加熱鬧一些,街道兩旁整整齊齊散發著食物香氣的攤位,空中連續不斷炸開的煙花,還有廣場中間巨大的篝火,哪怕人人都知道街道上一定是人山人海,也很難有人能忍住不去湊熱鬧。
節日第一天街道上的人是最多的,霍恩早上起床後也沒出門,一個人在椅子上坐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然後突然問方書晝想不想去套圈。
方書晝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沒等他答應,巴迪就回來了。
比起不怎麽愛湊熱鬧的霍恩,巴迪顯然對貝內德克節更加熟悉,他很快就加入了兩人的交談,並且給出了一份詳細的攻略。
巴迪的這份計劃實在是太詳細了,簡直詳細到了幾點幾分要去哪裡都標出來的程度,跟他平時那副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大相徑庭。
一直到方書晝站到了計劃表上的那家水果攤面前,這才終於回過了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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