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了殺心。
虞殊拿涼絲絲的玉料貼上了我的面頰,淡然地說,“不過是聽了些荒唐話,何必與狹隘之人一般見識。聖上為此大怒,不值當。”
“若她不來惹你,孤還能留她兩日。”我不悅道。
“無需聖上出手,”虞殊勾起了唇角,“不出一旬,林嬪就會銷聲匿跡。”
我盯著他的眼睛,目光流轉間,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個人的行事風格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的,沒有了貴妃撐腰的林嬪,在這宮裡會迅速成為眾矢之的。就算我不行動,也自會有看她不順眼的人暗中動手。
我心中的怒意稍平息了些,但什麽都不做也不是我的性格,不殺,但在其中推波助瀾總是可以的。
安靜地陪著虞殊在園子裡走了走,上次來時我傷還沒好,他抱著我也沒好好欣賞,現在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剛好和他補上了上回的遺憾。
趁著夕陽西斜時的最後一絲日光,他拿著刻刀大致雕出了個輪廓,在我頭上比了比。
溫潤白玉為枝,上邊點綴幾抹嫣紅的梅花,尚未細化便已獨居風雅。
“和聖上很適配。”他說。
“你為孤綰發,孤是否該為你描眉?”我彎起了眉眼,對他笑道。
虞殊輕笑一聲,沒說話。
霞光於天際收斂時,雪花又開始紛紛揚揚地墜落了。宮人將石燈點亮,我與他並肩踩著蜿蜒的石板路,出了禦花園,一起回了清平殿。
“你有什麽想要的嗎,孤取來送與你。”
沐浴完躺在床上,我仰頭看著虞殊坐在桌邊安靜雕刻的模樣,心跳得很快。
“有,聖上現在就能給嗎?”
“當然,只要孤有。你要的是什麽?”我心中想著國庫裡還有哪些奇珍異寶,聞言有些好奇地問。
虞殊卻沒有直接說,只是放下了即將成型的簪子,淨過手朝我走來,未熄燈也未拉下床幔,就徑直躺在了我的身邊。
“嗯?”我對他的沉默有些疑惑。
溫熱的軀體貼上了我,他低聲在我耳邊說,“聖上。”
“孤在聽呢,”我好奇得心裡有些癢,“你快說。”
虞殊又重複了一遍,語帶笑意,“殊說了,聖上。”
我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耳尖開始發燙。
“聖上今夜累嗎?”
“還,還好。”
虞殊的手撫上了我的頸側,“那聖上願意多更一次衣嗎?”
“你,”我的臉頰熱意蒸騰,“孤自然願意……可是沒有準備。”
“殊準備了的。”
你情我願的事情,又是在寧靜的雪夜,天時地利人和,旖旎的氣氛很快就在室內瘋狂蔓延開來。
燈影重重,情動貪歡。不知誰先吻上了對方的唇,意識就在濕熱碾磨間漸漸渙散。
細細密密的吻從唇角、耳際一直往下延伸,我的指尖輕撫過他緊實的肌肉,不禁感歎,這觸感比之白玉還要細膩光潔。
那《春雲欲式》我每一頁都細細看了,自覺已經參破了門道,便大膽上手準備實操。
“脂膏在何處?”我喘息著問虞殊。
虞殊的聲音有些低啞,顯然也沒有平靜到哪去,他說,“在枕下。”
我撐在他身上,伸出手去摸索,但下一刻,虞殊卻反手將我按在了榻上。
始料未及的發展。
我起初還茫然地問他是不是躺著不舒服,所以要起來換個位置,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不對了。
感受著他的動作,我驚道:“孤乃天子!”
天子如何能屈居人下!
虞殊絲毫不懼,只是溫和地笑著,回敬我道,“聖上使得,為何殊就使不得?”
這話很耳熟。
若問源於何處?
顯然源於我要將他拐入宮內來時,我對他說的那句,“父皇使得,為何孤就使不得?”
“……”
我一陣氣悶,這天仙怎的如此小心眼,一句話能記這麽久。
看著他不緊不慢地為自己上脂膏的模樣,我垂死掙扎。
“可你夜裡不是看不清嗎?”
“聖上看得清便好了,”他俯身欺上,虎口握上我的膝彎,笑意盈盈地對我說,“請聖上賜教。”
我舉起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滿臉通紅地幫他把東西各安其位。
支離破碎的聲響伴著搖曳的燭火一直持續了很久。
一夜之間,我對虞殊的吃醋與記仇程度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林嬪說他眼睛看不清,伺候不好人,他一邊攻城略地,一邊問我,真的伺候不好嗎?
我都說不出話了,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單音,整個人像一艘飄在巨浪裡的小舟,完全回答不了。
他沒聽到回應,就一直問。
我好幾回想求饒,因為說不出話,只能伸著手無力地衝他比劃,但不知是真沒看清還是故意無視,虞殊連一點停頓都沒有,幾乎要了我半條命。
失去意識前,我聽到他說,他愛我。
但……
我在心中冷哼道,再愛也別想有第二回了。
【作者有話說】
*出自《蜀中行贈李仲白》明·謝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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